说起来,听雪都走了五日了呢。”卫若衣一边找东西一边道。
厉钰正在翻看架子上堆的一摞书,闻言手微微一顿,淡淡道:“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起她了?”
“睹物思人呀,这些东西还是听雪在的时候收拾的,是个伶俐的丫头,不过就是太可怜了些。”卫若衣叹了一声:“也不知道她的家人到底如何了,去了这么久也不说来个信儿,怪让人担心的。”
“夫人,很喜欢听雪吗?”厉钰沉声问。
卫若衣想了想:“谈不上很喜欢吧,但听雪做事知道分寸,懂进退,也很细心,伺候我这么久没犯过什么错,大家日日夜夜生活在一个院子里,说是主仆主仆的,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她家里又是这样的状况,关心关心总还是应当的。”
“夫人心善。”厉钰放下手里的书,声音中突然带出一丝凌厉:“但也要记得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你这份心善。”
“怎么?”卫若衣一愣。
厉钰却已经恢复如常:“没事,怕我的傻夫人遭人蒙骗,事先提醒一下。”
“好,我一定好好铭记在心。”卫若衣笑了笑,埋头继续找东西去了。
厉钰也没再继续说,两人各自忙活着。
听雪虽然将东西收拾的很好,但也架不住卫若衣对什么东西会放在一点概念都没有,快把整个库房都找遍了,卫若衣才找到她要的东西。
“走了。”卫若衣走到厉钰身边。
他正捧着一本书看得专心,闻言将书合上,放了回去,卫若衣顺便瞄了一眼书名:《停水行渊录》。
“夫君也爱看这个?”卫若衣笑着道。
厉钰轻咳一声:“笔落惊风雨,文成鬼神泣,若问何所是,请君阅此书。”
说完他自己先笑了,卫若衣也忍不住笑。
厉钰说的这一句,是《停水行渊录》扉页上的话。
京都的人喜欢跟风,有阵子世家大族的少爷小姐们突然都开始读《停水行渊录》,那会儿彼此见了面第一句话便是这个,没想到边关也是如此。
出了库房,先前那满府的吼声已经停了,莫停水人也不知去了何处。
两人这回没折腾,直接跳上了落月居的屋顶,这回是厉钰燃香,卫若衣来烧东西。
她小心翼翼的将先前找到的那个香囊打开,拿出放在里面的药材来。
“师傅啊,徒儿我的这条小命可就靠你了,只要您这次靠谱,以前的事情咱们都既往不咎。对了,徒儿在将军府埋了几坛酒,肯定比卫府的还要好喝,您要不来,我就全部挖出来喝了,喝不完我到处送人,您……”卫若衣念念叨叨一番之后,这才无比认真,无比严肃的点燃了手里的药材。
当初便宜师傅走的突然,留下的只剩这一袋他亲自晒的药材了,卫若衣特意选了一味当归。
缕缕青烟升起,很快又融入无边夜色之中。
师傅,阔别当年,您何时才归呢?
与此同时,在远离临郢关的南方的一座边陲小镇,一个灰衣男子若有所感的望向北方,轻轻“咦”了一声。
站在他身前的男子立马追问道:“如何,先生可是想起殿下的下落了?”
灰衣男子啐了一声:“没有,老子说了,殿下已经死了。”
他身前的男子脸色一沉:“既然如此,那先生就在水牢里好好想。”
说着手一挥,水牢里的水又重新漫上来,一点一点将灰衣男子重新淹没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