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话,他明显感觉女人抱他更紧了些。
“我不动。”
“白茵,你在害怕吗?”
“怕。”
她怕还没来得及享受幸福,就莫名其妙殒命在这种地方,所有的心思筹谋,全都付诸东流。
“你肯定不怕。”白茵闷声说:“你玩极限运动,这些…肯定都是家常便饭。”
“你从来没有真正了解过我。”陈淮骁声音有些奇怪:“我怕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我怕永远走不出去。”
白茵微感诧异,不禁抬了抬头,但她看不清陈淮骁的脸。
陈淮骁抱她很紧很紧,紧到身体轻微地有些颤抖了。
好像不是在保护和安抚她,反而…是在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就像绝望的人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陈淮骁…”
陈淮骁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似乎有点无法喘息的感觉。
白茵哆哆嗦嗦地摸出手机,打开了手电筒照明功能,这才看清,陈淮骁额间全是冷汗,眉心紧促,看起来呼吸非常困难。
“哥哥!”
她急得不知道如何是好,赶紧扶着他靠墙坐下来,松开了他紧束的领带,解开衬衣领口的纽扣。
电梯里并不缺氧,白茵的呼吸都非常正常,陈淮骁应该不是缺氧…
“你还好吗!”她轻拍着陈淮骁的脸,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崩溃地大喊:“外面有没有人啊!快点把门打开!”
忽然,她的手被陈淮骁宽厚的手掌握住,用力攥了攥:“别哭。”
“我看你要死了。”白茵眼泪根本止不住,给他抚着胸口顺气。
“我没事。”男人的嗓音低沉,但颤音还是很明显:“只是在这种狭窄黑暗的环境,会很焦躁。”
“你以前没跟我说过,你会这样…”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
白茵见他呼吸仍旧艰难,于是不再和他拌嘴,老老实实坐到他身边,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另一只手抚着他的胸口,给他顺气。
电梯顶端的灯光闪了闪,亮了。
白茵看到陈淮骁脸色苍白,汗水已经湿润了他胸口的白衬衣,看起来真的很难受。
她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
灯光似乎缓解了陈淮骁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他稍稍睁开眼,视线扫向白茵。
女孩的脸蛋泪痕交错,很是狼狈,于是他伸手抚了抚她的脸:“外面有很多人,你哭成这样,他们会以为我在电梯里对你做了什么。”
“我不哭。”白茵吸吸气,用手背使劲儿擦了擦脸:“我以为你要死了,你吓到我了。”
陈淮骁嘴角终于扬了扬。
他知道,白茵不是轻易掉眼泪的女孩,以前在乡镇念书的时候,因为是外地生,没少被学校里的坏同学欺负。
她都一声没坑,绝不以脆弱的一面示人。
陈淮骁知道她有多坚强。
她会为他哭,说明她真的很在乎他。
陈淮骁的心快要融化了。
就在这时,电梯门被人从外面拗开一条缝,沈彬担忧的嗓音传来:“陈总!您没事吧!白茵没事吧!”
“他不太舒服,你快点叫医生过来。”白茵冲外面喊道。
电梯位于十五楼和十四楼之间,只有很小的窗口可以出去,白茵让维修的工人先把陈淮骁拉出去,但陈淮骁从后面推了她一把:“快滚。”
白茵知道这男人脾气倔强,无可奈何,只能自己先出去,然后趴在门外,伸手去拉陈淮骁:“哥哥,抓住我的手。”
陈淮骁轻轻拍开她的手,然后由沈彬等几个男人将他攥了出来。
进入开阔空间后,他脸色明显好转的,呼吸带着几分嘶哑,但已经不像刚刚在电梯里那样窒息了。
私人医生已经抵达陈淮骁的起居室,沈彬带着他准备乘坐另一部安全的电梯上楼。
所有人拥簇着他,关切地询问他有没有受伤,没有人理会同样被关在电梯里的另一个人。
陈淮骁一只脚埋入电梯,忽然间顿住,回头望向了白茵。
白茵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揉揉鼻翼,平复着自己心里的小情绪。
“过来。”
听到男人低沉的嗓音,白茵抬眸,茫然地望着电梯口的陈淮骁。
陈淮骁顿了顿,用很不自然的语气道:“过来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