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密含。
她眉间死死蹙着,倏地伸手一把掐住左若歆的脖子,重重地将她抵到墙上:“闭嘴,你不配提我父亲。”
左若歆的咽喉被死死地掐住,不畅的呼吸将她憋得一脸通红。
可她的脸上浮着笑意,哑着声音得意地说:“我还以为你没有软肋呢,还以为你会永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看看你现在这副暴躁的模样。你可以一把掐死我,可是我死了,或许就没有第二个人告诉你,你爸自杀的真相了。”
“你说什么?什么真相?”左深深的眸中蓄着狠意,可是手中的力道却不自主的慢慢减弱,最后彻底从左若欣的脖子上放开,“你接下来的话,最好不要是废话。”
“我也没空跟你说废话。”左若歆抬手揉了揉自己发痛的脖子,弯腰轻咳了两声,声线才恢复了正常,“你以为你爸是承受不住破产和逼债的压力才自杀的吗?其实全是因为你那下贱的妈。
你是不是也以为你妈不在了?可她现在过得好着呢,五年之前,你爸就是看见了她跟许多男人上床的照片,才自杀的。那才是压倒他最后的一根稻草。
逼死你爸的,是你妈!”
“你胡说,我母亲早就去世了,我父亲跟我说过,我母亲是天下最好的女人。”左深深的声音有些嘶哑,玉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了掌心。
“你愿意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我只是出于好心告知你罢了。至少,你也知道现在也不是孤儿,好歹还有一个妈。虽然和你一样,也是个下贱的东西。”左若歆笑得嚣张,左深深的反应已经证明了她相信了自己的话,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便没有了留下来的理由,转身扭臀离开,悠悠地留下一句话,“贱人的女儿,果然跟你妈一个德行,靠潜规则拿的角色,呵,恶心。”
左深深脑中嗡嗡的回响声更大,腿上发软,踉跄地往后倒退几步。
靠在身后冰凉的大理石墙壁上,冻的整个人的脑中一片空白。
她从小到大从来都没见过母亲,甚至连她的一张照片都没有,从她记事起,父亲就告诉她,母亲早已去世。
每当她想要多问母亲的事情,父亲总是缄默不语。
如果父亲当年见过那些照片,现在照片在哪儿?里边的内容是真是假?
要是母亲真的还在世,又为什么不来找自己?
又为什么会将年幼的自己丢弃,不管不顾,让她从小就没有母亲疼爱?
她怎么这么狠心!
为什么!为什么!
无数的疑问占据她的脑海,像是汹涌的海水灌入其中,让她根本无法招架。
巨大的酸涩和无力感将她整个人吞噬淹没。
她抬步虚晃地往楼下走,速度越来越快。
出了酒店,迎面的风凛冽尖锐,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吹着她单薄的肌肤,冷到人的骨子里。
她一直跑,直到跑到溪边,没了去路,才停住。
两滴晶莹的泪噙在她深褐色的眼眸里,倔强地只在眸中翻滚,不肯往下掉。
“轰隆……”
深蓝的天空传来一声暴戾的惊雷响。
暴雨紧跟着倾盆而下。
豆大的雨滴砸在她的身上,侵入骨髓的冷意让她更觉无助。
倏地,一抹颀长挺拔的黑色阴影将她笼罩,大雨依旧在肆虐,可头顶上似乎有一寸方圆为她遮风挡雨。
左深深抬眸。
霍齐修正为她撑着伞,如青松大山般岿然不动。
他冷峻的面容沉入水,一双漆黑的眼清隽冷冽,垂眸看着她,嗓音沉沉:“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