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占亭虽是出身官宦,但土匪当久了,身上难免也沾了一丝匪气。叶棠万万没想到陆占亭来请他们的方式竟是把他们给直接从茅草屋里抓到了黑云寨。
白西柳又差点气结,一路上脸色臭得不行。想他堂堂神医……白西柳觉得自己的脸面没有了。
而反观叶棠,她竟然悠闲地跟土匪聊起了天,一路上殷勤地对押她的土匪道:“大哥,好汉,轻点轻点,我们去,我们去。只要别杀我们就成。”
那土匪笑道:“你还算识趣”,随后他又瞥向脸色黑沉的白西柳道:“只是你那……什么神医……?”
叶棠忙谄笑道:“大哥,他脾气不好,你不要介意。”
那土匪又笑道:“看你规矩懂事,怎么跟了这么个主子?”
叶棠似乎很是无奈,她重重叹了口气:“东南易阳城家门被周桐匪军所破,小人父母双亡沦为逃难流民”叶棠眸中带泪,用袖子擦了擦眼角似是感慨了一下,看着白西柳道:“逃难路上染上疾病,幸得白先生相救才活下一条贱命来。小人本是流民,无处可去,就求先生带着,做了他的助手。”
白西柳沉着脸瞧她那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打心里倒是佩服她:这人……泪眼婆娑,装得倒真像。
叶棠眼眶湿润,情深意切的模样,倒惹得那土匪一阵唏嘘:“你也是个可怜人,都是易阳老乡,同样父母命丧,要是不介意你就叫我王大哥吧。我叫王武。你若是愿意,就入了咱们黑云寨。我王武罩着你,当然咱们大当家的肯定也会关照你的。”
而叶棠提到易阳城破,那土匪内心更是激愤不已。他又愤愤道:“若不是易阳城破,若不是周桐那个王八蛋,我们何至于此。”
叶棠连连点头,情绪激动的表示赞同。叶棠怕自己问的过多,会叫王武猜疑。所以,他只是感谢了一下王武的好意便再也没有多问。
叶棠他们在前面走,后面紧随而至的段琴悄悄隐没在草丛里。
王武把白西柳和叶棠押到了陆占亭的面前。叶棠扫了一眼陆占亭,此人面相俊雅,穿着白袍,摇着一把折扇,看起来是一副书生打扮。叶棠万万没想到这样的一个人竟是个土匪。
叶棠轻微地发出一声感叹:“乱世起,书生都能为匪,这……”这太让人难受了。
叶棠一声唏嘘,显然引起了陆占亭的注意,他扫了一眼叶棠,见叶棠样貌不俗觉得有些意思便问道:“先生何人?”
王武道:“他叫唐玉,是白先生的助手。”王武话落,叶棠也大方行礼道:“小人唐玉,见过陆大当家的。”
陆占亭移开目光转向白西柳,给属下递了个眼神,才说道:“久闻白先生大名,小儿的病就拜托先生了。”
陆占亭虽然说的委婉,但在他的眼神示意下,白西柳身后的两个土匪都各自向前了一步。陆占亭的意思是,既然到了他的地盘,他白西柳最好是识趣一点,不治也得治。
书生虽是书生,但书生既为了匪,特么的也是个匪。叶棠一见这架势,又瞧了一眼脸色有些不忿的白西柳,赶忙低头道:“陆大当家的客气了,我家先生定会用尽毕生所学,好好医治贵公子的。”
陆占亭很是受用叶棠的识趣,不免多看了她一眼。白西柳虽然不忿,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的过去看了一下陆羽的病情。
瞧了陆羽的病情,白西柳直言道:“公子这病甚是棘手,白某也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当然白西柳这话,并不是说他治不了,而是要时间而已。而这治病的时间就是白西柳为叶棠争取的时间。
陆占亭显然也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情况的,既然白西柳答应治病,他也没有过多为难叶棠和白西柳。反而给他们好吃好住起来。
夜晚没人的时候,叶棠看着白西柳笑道:“先生演的不错。”
白西柳知道他指的什么,他与叶棠两个人,一个反抗,一个服从。倒是让陆占亭不会怀疑他们有什么不可言说的目的。
白西柳看着她坐在椅子上严肃道:“来都来了,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叶棠同样坐在椅子里,晃着腿,咬了一口山果道:“先打入他们内部,再静观其变。”
白西柳不以为意,并不意外,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他只是问道:“要多久?”
叶棠转了一下眼珠道:“十天。”
“好。”白西柳轻轻一笑,他已经感觉到那人已有了计划。只是他又瞧了一眼房里唯一的一张床,转移话题道:“你睡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