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里外外都扫过,一直忙活到了晌午时分,今日的工作才算完结。拖着疲倦饥饿的身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早上打了一架的伤势还没处理,他虽然饥饿却也只能忍着,先处理伤势再说。
脱去身上的青衣端来一盆清水洗着身子。若是有人在一旁看到他的身体状况,定会大吃一惊。
陆离的身子骨很弱,瘦骨伶仃,腹间的肋骨都清晰可见,浑身上下仿佛都没多少肉,但就是这营养不良的身子上,却是处处淤青,处处伤痕,几乎没有哪一块地方是完好的。
每五日被人挑战一次,每次都是战败,每次都是被打晕,旧伤未褪,已添新伤。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忍受这样的疼痛,但是他忍住了,不但忍住了,还每日修炼扫地,根本未被这些伤势影响。
将身子洗干净后陆离才拿起那瓶凝血祛瘀膏,放在鼻下轻轻嗅了一口发现这药果然就是香的,不由一阵神清气爽,摇头晃脑。
揭开瓶盖从瓶中扣出一些正欲往受伤的地方抹去,他的动作却又一顿,急忙忙又去端了一碗水来,将手指上的膏药放进水中,仔细地搅匀,这才开始用这稀释后的药水处理伤势。
凝血祛瘀膏对于外伤的疗效虽然不错,可经过这么一稀释,功能怕是要大打折扣。但是陆离手上就这么一瓶膏药,自然是要省着点用。
一碗药水耗完,他也总算将伤势处理完毕,不过让他有些疑惑的是,这凝血祛瘀膏的味道跟之前闻起来的有些不一样,不但不香,反而还有些辛辣。
穿好衣服,从灶头上拿起一块黑乎乎的烤山芋囫囵而下,他一头倒在了床上,开始进入梦乡沉沉睡去。
屋顶上几个破洞射进来的光线让小屋显得有些明亮,屋内的陈设简单至极,仅有一床,连桌椅都没有,甚至那床上也只有一块桌面大小的鹿皮被褥,一块方方正正的黑石枕头,这便是陆离的全部家当。
鹿皮被褥是他有一次猎到一头鹿,剥皮烘制的,虽然不厚,却正好御寒,而那黑石枕头是他有一次离开凌霄阁,进往凌霄阁后的黑风山脉中打猎捡到的。
这块黑石方方正正,长一尺,厚三指,看起来象是石头,摸上去却不似石质,也没石头的重量,陆离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玩意,反正拿来当枕头却是再好不过,便没再纠结于它。
这个黑石枕头他已经足足枕了一年多时间,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枕着它总是很好入睡。
睡梦中,他梦到了今天的一战,一次次被那个周师弟打飞出去,一次次地站起来,心中的不屈和坚持在发酵,胸口一股热血翻涌。
随着梦境的继续,胸口热血翻涌的越来越厉害,睡梦中的陆离脸色痛苦,可神色却坚毅无比,心中自有一股执着,哪怕脚趟刀山,身煎火海,也是怡然不惧。
睡梦中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脑下枕着的黑石枕头,此刻竟然散发出一股深幽的光芒,伴随着他心绪的起伏,这光芒越来越盛。
梦中,陆离继续清晨的遭遇,被周笔畅屡次打翻在地,当他第千百次从地上站起来的时候,心中发酵的不屈和坚持顿时爆发,一往无前地冲去,狠狠地将周笔畅撂倒,对方倒地的瞬间,他的样貌一阵模糊,竟幻化成了自己的模样。
这一刻,他心绪平静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在梦中击败了对手而平静,而是因为战胜了自己,战胜了自己心中的胆怯和屈服。
一种淡淡的感觉油然而生,仿佛天下间再无任何事,任何人能让自己屈服。
现实中,他脑下的黑石枕头猛地爆发出一团黑光,这黑光打着转从黑石中冒出,在半空中晃荡几下,顺着他脑门百会穴钻了进去,瞬间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