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穿越之前,其实就有点社交恐惧症,总觉得自己一个人宅在家里,追剧看小说是最开心的时候,最多再加上几个读书时候的闺蜜出去小小聚会罢了。
公司里,不论是部门聚会,还是年会,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有压力感的应酬。
没想到,穿越到了两百多年前的雍正年间,这“应酬”还是逃不掉啊……
吉灵被七喜伺候着把头发上的珠钗拆了,又把花盆底鞋脱了,就觉得身上松快了一大半,她坐在床沿上,七喜打来了热水,用热毛巾轻轻帮吉灵按摩着脚部。
吉灵低头,看见木桶中热水蒸汽腾腾,自己的十个白嫩嫩的小脚趾头泡在水里,踩出小小的水花。
她不由自主地又想到了今天在翊坤宫生辰宴上,胤禛走的时候,年妃眼中闪过的失望的神情。
七喜拿过旁边木架上早就准备好的干毛巾,麻利地一绷紧,然后将吉灵的脚托出水面,放在自己的膝盖上,一边帮吉灵擦着脚,一边低声提醒吉灵:“主子,那条‘小鱼’咱们怎么处置?”。
吉灵被她一提醒,想到了胭脂。
七喜低低道:“主子好计谋,故意让胭脂听见奴才与主子的对话,让胭脂以为皇上喜欢妃嫔们穿淡雪青色,于是便巴巴地跑去告诉她背后的主子——翊坤宫那位娘娘,所以年妃今日才穿了雪青色。”。
吉灵也低声道:“是,你和碧雪一直提醒着我要快些处置这个胭脂,我原也知道你们是为我好的。只是一来,她是内务府送来的奴才,不能立刻就赶走,否则太过扎眼,需知事缓则圆。”。
她顿了顿,又道:“二来,我也想沉下气看看,到底胭脂背后,想给我添堵的人是谁?我本以为是懋嫔,因为……”。
七喜抬头看她。
吉灵道:“你还记不记得那一次懋嫔过来劝说我尽早承宠生子,然后交给年妃抚养?”。
七喜点头道:“奴才记得。”。
吉灵缓缓道:“那一次,我刻意让胭脂出来伺候懋嫔,结果懋嫔咳嗽不止,险些伏在她身上,胭脂却丝毫没有后退,两个人挨得极近。那时,我便看出来,这两个人,原本便是旧相识。直到最近,小洋子向我暗报了:他不止一次看到胭脂寻了人少的时候,鬼鬼祟祟地从翊坤宫的方向走出来,我才往年妃身上想去。”。
七喜恍然大悟:“怪不得主子待胭脂宽容,原来是怕打草惊蛇。”。
吉灵踢了踢水面,道:“水凉了。”。
七喜忙替吉灵穿好袜子,又系上袜带,帮她套上绣花拖鞋,这才把吉灵的双腿放了下来。
吉灵示意她坐在一旁的小凳子上。
七喜放下袖子,擦了擦脸上溅到的水花,忽然道:“主子,但有件事,奴才还是想不明白。年妃既然想主子承宠生子,为她所养,那就应该帮助主子得宠,为什么还要送胭脂来呢?”。
吉灵向后仰了仰身子,躺下去倒在床上,伸手交叉垫在脑后,踢了踢双脚,才道:“这就是年妃娘娘纠结痛苦之处了:又想要借腹生子,又生怕我得宠坐大,所以才要把水搅混,唉!这后宫女子,又有哪一个是容易的呢?”。
七喜转了转眼珠,道:“主子,既然现在咱们知道了胭脂的底,何不将计就计,利用她……”,
她说着,俯身上前去,在吉灵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吉灵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道:“既然现在查出来胭脂的底细,明日我便寻个由头将她打发了也就是了。这后宫之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你想要将计就计,反将一军?只怕到头来反而浑身破绽,授人以柄。”。
她注视着七喜,慢吞吞地道:“守静待时,到哪儿都是错不了的。”。
主仆两人正说着话,却听着外面报“皇上驾到!”。
什么??!
吉灵的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今天是年妃的生辰,皇上不是该在翊坤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