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恩呆滞的望了陈真一眼，然后缓缓点了点头，接过了铁锹，一锹一锹的铲土填埋。
趁这个时候，栩枫又朝爱德华医生问道：“你能检查出是什么毒药吗？”
爱德华医生摇了摇头，“这里的条件太简陋了，要想具体查出是什么毒药来的，得回我的诊所才行，不过，我初步怀疑，毒药很可能是波尔多液。”
“波尔多液？”栩枫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爱德华医生解释道：“这是一种在欧洲常用的除草剂，主要成分是硫酸铜——以你的学识，应该是知道硫酸铜的。”
栩枫用力的攥了攥拳头，“……我知道。”
硫酸铜又叫胆矾，是一种有毒化合物，长期接触会恶心呕吐，视线模糊，精神恍惚，咳血便血，如果跟熟石灰合用的话，一点点剂量都能致人于死地！
用这种毒药折磨残害霍元甲大侠，让他丧失战斗能力，这样的手段……真是其心可诛！
爱德华看到栩枫眼里的杀意沸腾，顿时缩了缩自己肥肥的脖子，懦懦的说道：“栩枫先生，您要我做的，我都已经做了，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栩枫冷冷的说道：“事情还没有办完。”
爱德华打了个冷颤，“你还有别的尸体要验毒？”
栩枫白了爱德华一眼，冷声说道：“你把有毒的肝脏拿回诊所去，做一个详细的毒素分析报告，明天我去你诊所取，至于你的报酬，等我拿到分析报告后再给你。”
爱德华松了一口气，“好的，栩枫先生！这个没问题！”
栩枫随即找到农劲荪，让农劲荪派马车把被折腾了一夜的爱德华送回去。
等陈真和霍廷恩将棺材重新入葬，又修好坟堆后，东方的天空已经蒙蒙发亮了。
大家在霍元甲的墓前拜了又拜，这才踏着曙光，离开了宝山。
一路上，栩枫把爱德华医生的分析讲给农劲荪霍廷恩等人听。
农劲荪顿时大皱眉头。
“波尔多液……硫酸铜？”
“这么洋气的东西，幕后主使应该不是唐人，很有可能是洋人！”
霍廷恩问道：“莫不是史密斯？”
农劲荪摇了摇头，“史密斯是刚刚才跟我们结仇的，而且他的重心放在卖烟膏上，杀元甲的动机并不明显。”
陈真沉声说道：“既然现在确定师父是被毒杀的，那我们就要先中师父的日常饮食起居着手——”
霍廷恩直接打断了陈真的话，“父亲的饮食起居，都是晓惠伺候的，陈真，你该不会是怀疑晓惠吧？”
陈真连忙说道：“不，大师兄，您跟晓惠师姐是夫妻，晓惠师姐既是师父的徒弟，又是师父的儿媳妇，师父对晓惠师姐就像是对待亲女儿一样，晓惠师姐对师父也像是亲爹一样，晓惠师姐怎么可能毒害师父呢？我怀疑的是，给师父做饭熬药的人。”
霍廷恩一怔，“……的确，晓惠只负责给父亲端茶倒水，做饭熬药的事情，都是厨房的根叔在做，可是……根叔是父亲从津门老家带来的，为我们霍家服务了三十多年了，连我父亲都是从小吃他的饭长大的，他怎么可能做出毒害我父亲的事情？”
“再说了，饭菜都是从一个锅里盛出来的，如果饭菜里有毒，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也该毒发身亡了？”
众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栩枫淡淡的说道：“霍大侠有哮喘的毛病，他平时应该是要吃药的，会不会是药有问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