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奴才的线人禀报,张煌言此贼已和西夷兵的暗谍在城中碰面,极有可能达成某些交易。”
阴影中的南京负责人波澜不惊的说道:“八旗劲旅突破纸糊的钱塘防线只是时间问题,张煌言大概是想引西夷兵牵制我们,为他的那位无能主子争取点时间。但是西夷兵已经到了上海,即便飞鸽传书到上海后西夷兵火速驰援,也要一周时间才能抵达钱塘,那时候,伪朝鲁王早已覆灭。”
“主子英明,这江南的局势啊,终究还是掌握在大清手中。这些南蛮子蹦跶不了多久。”
负责人却是不答,思索片刻后,对奴才说道:“你的狗崽子们可以收网了,鲁王覆灭后,张煌言这厮也没了价值,生擒或者就地格杀你们随意。但是不要伤了西夷兵的暗谍,把他生擒回来。我有话让他转达给那位迪将军。”
“奴才遵命!”
这一声告退后,是南京尚虞备用处的全力动员,那些自小被残酷训练的刺客杀手,那些被招安笼络的江湖奇人异士,都随着南京尚虞备用处负责人的一声令下,向着同一个目标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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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弟,今日我便带你进这这十里秦淮,领略南京的风光。”
张煌言在谈判桌上没有占到便宜,反倒被赵尚义一眼看穿了用意,此刻是满清大军进攻钱塘防线的关键时刻,张煌言必须尽快争取西夷兵的支援,尽早发起南京战役。哪怕只有一百个西夷兵站在南京城下,满清就必须集结大军守护南京,从而无力发起对鲁王政权的攻势。
但原本严肃的谈论南京攻防和战后利益分配的密会,却被张煌言突然改变了主题,变成了去秦淮河寻花问柳。张煌言美其名曰:“佳人在侧,坐拥入怀,青梅煮酒论天下大事,岂不快哉。”
然而赵尚义注意到,张煌言拉着自己前进的步伐越来越快,以至于自己必须小跑才能跟上。赵尚义也不傻,很快意识到有危险。
忽然,在一个拐角处,张煌言猛的一个肘击将身后紧随而来的亲信随从击倒在地。趁着这随从懵逼的空隙,张煌言连忙举剑压上,却被亲信随从抽出的刀架住。赵尚义和张煌言身后传来清晰可见的跑动声由远及近,不用想也知是敌人的追兵。
赵尚义没有被刀兵相向吓到,反倒是干脆利索的从怀里掏出匕首,扎在那个亲信随从的胸口,又猛地拔出。赵尚义惊讶于自己在第一次杀人时居然如此冷静,这样用匕首反复扎了几下后,那随从便完全失去力气,被张煌言一剑剁了脑袋。
张煌言:“赵兄,多谢义举,我早就怀疑身边随从有鞑子的暗谍,便写了四封信,说了四个不同的会谈地点让鞑子扑了个空,而鞑子抓捕的地方,正是我给这厮写的信中提到的地方。这混账,他可是我从家乡带出来的啊,跟了我足足五年,为什么要做鞑子的狗出卖同胞啊。”
张煌言似乎还不解气,想要挥剑把这叛徒的尸体剁成肉酱,赵尚义连忙阻止道:“身后有追兵,不要浪费时间了。快走!”
赵尚义想不到张煌言一介书生,无论是体力还是杀人的技术与胆量,都像一个孔武有力的大汉,实在是一个允文允武的异类。赵尚义不知道的是,张煌言当年参加县试,并考察骑射,张煌言射三箭皆中靶,在场者无不惊服。
张煌言拉着赵尚义一边跑一边解释道:“十里秦淮不是我们的据点,是另一位大佬的据点,自从南京落入鞑子手里后我们便少有来往,如今的局面,只能拜托那位女先生能看在抗清大义的份上,帮我们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