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发出了沉闷的劈砍声音,它砍在了桌子上,跟詹箬的脑子距离只有半个小拇指。
扣锁被一一解开,詹箬被凶手揪住了衣领拽出了内屋,在那恶犬的兴奋下扔进了笼子里,但恶犬也跟着要进入笼子...
詹箬眉心一跳。
还好恶犬腹部被凶手踹了下,嗷呜两声,畏惧躲到一边,继续盯着虚弱的詹箬,它很饿,因为他一直没喂它吃东西。
詹箬跌坐在地上后,并未庆幸自己侥幸活下来,因为她留意到凶手踢恶犬的动作十分狠辣,暴戾尤在。
莫非还没打算放过她?
却见凶手从架子下面拿出一个盆来,烧水,加药包,脱鞋,然后...泡脚。
一边泡脚,一边幽幽盯着她。
等他泡完脚,拿出一个碗从盆里勺了一碗水,又拿了另一个碗,从边上草药碾磨出来的药粉中倒出了一些,两碗被他端到笼子前面,跟平常人喂狗一样,蹲在笼子前问她:“两碗,你喜欢哪一碗?”
詹箬:“...”
凶手勾唇微笑,“你一直在揣度我的性格跟杀人习惯,以此为自己争夺最大的生机,也就是说,你刚刚一直在撒谎。”
“但我一点都不生气,因你的确跟前面那两个只会求饶或者骂人的废物不同。”
“所以,我给你二选一的机会。”
是洗脚水,还是很可能致命的毒药,你选哪一种?
完了。
詹箬在想:这还不如让他拿斧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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詹箬在做艰难选择之时,熊达三人正穿着短袖跟裤衩漫步在热闹的街道上,虽说已晚上一点,但他们精神还很好,手里提了很多零食跟日用品,准备明天带去山庄。
如果不是苏缙机说奶茶放到明天会馊,这厮没准还想买个七八杯带上。
八百年没春游过的小学生似的。
“走快点,明天早上还有半天课,晚了你又起不来。”苏缙机看熊达瞧着不远处的烧烤店走不动道,立即冷声催促。
“别啊,买了这么多东西,累死了,买点夜宵吃。”
“不吃。”
“吃点呗,饿肚子怎么睡觉?对睡眠质量不好,对了,没准詹箬也要吃呢,多买点带回去。”
苏缙机皱眉嘲讽:“你以为她是你?这么晚还吃东西?”
不过嘴上这么说,他还是拿了手机敲了詹箬信息,问她睡了没,吃不吃烧烤。
结果没反应。
“没口福啊。”熊达一边感慨,一边敲了自己小叔叔的微信,问他从牌局那边撤了回家没,后者没回,熊达嘟囔道:“要么睡死了,要么还在玩,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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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选这个。”詹箬选了药粉那碗。
她没有侥幸心理,知道这一碗下去肯定致命,刚刚惊鸿一瞥,她看到桌上那些药材里面有好多是毒性极重的。
凶手眯起眼,弯下腰凑近低笑道:“这么想死啊?我以为你这么努力演戏是为了活久一点。”
“尽人事是对我自己负责,可现在发现努力也没用,何必再容忍屈辱,反正我不觉得那些废物警察能救我,不然前面两个人也不会死了。”
詹箬说着伸出双手去拿碗,拿起来的时候,手腕突疼痛抖动,碗就倾斜了下,还好她立即收回红肿的左手,单用同样受伤的右手扣住了碗沿,颤颤悠悠艰难要往嘴里送。
此人容貌清秀俊美,但经过这么一遭也十分虚弱狼狈,狼狈之下,被迫喝下...她是绝望不甘的,又迫于无奈,这副样子让他想到了过去。
眼前之人几乎跟年少的自己重叠了。
只不过那时自己喝的是洗脚水。
凶手沉郁缄默的时候,詹箬也不是真打算喝下它,故意说“废物警察”之后,将它送到嘴边时,她已经做好将它泼向凶手口鼻且扑袭到笼子前用扳手强击对方脑袋的准备。
虽然成功概率不高,但至少值得一搏。
他距离笼子很近。
就在她准备动手的短短呼吸间,铁棍忽然戳刺进来,那尖锐的一端迅猛戳在了碗口。
哗啦,一碗毒药连汁带碗落下,咕噜噜流淌干净。
詹箬既惊讶,又不是很惊讶,只看着凶手,故作惊喜跟不安。
这人果然期待别人认可,而贬低警察,就等于认可他。
凶手瞥过詹箬的红肿血手,也无意判断她是故意的还是真手痛,废物警察这个说法取悦到了他,所以他慢悠悠收回了铁棍,甚至没逼着詹箬去喝洗脚水,转身脱掉外套进了洗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