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柏青要自己的亲孙子把自己扶起来到客厅里去,他要交待正事,不能在卧房,还躺在床上,那样子太过随便,从来,凡是他决定要做的事,都要规规矩矩。
他知道自己快不行了,也就这一两天了,无论如何要坚持住,有些事要赶紧交待,否则后患无穷。
殷莫辛把爷爷背下二楼,妥帖地放在沙发上,然后问了问爷爷有没有哪儿不舒服?需不需先吃点东西?
殷柏青想着要说些事情,怕身体坚持不住,喝点粥,眼睛就闭了起来,众人看他是不是太累了,也就随着他。
老爷子身体看样子,确实是不行了,今天算是要交待后事了,而殷家的人只叫了他们几人,说明老爷子要交待的事,只与他们几人相关,看老爷子现在的神态,唉,他想说就说,他不想说也就算了,陈年往事,作为晚辈,也没必要太过认真。
殷启明、上官文、殷莫辛仨人就是这么想,所以态度上没有过多的变化。
但殷默就不淡定了,她期盼与亲儿子、亲孙子相认,但她也心虚,前尘往事,真能翻出来吗?此时,她害怕了,来之前,信心满怀地要找殷柏青算账的想法,已经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所以她的脸色不仅灰暗,眼神散乱慌张,举止惴惴不安。
殷柏青脸色虽不好,但神色却不错,眼里流露出坦然、温和的目光。
殷柏青再没有看殷默一眼,用严肃认真镇定的语气说出了以下的话语:
“启明,我是你的亲生父亲,不是养父,你的母亲叫沈默。”
“沈默是谁呢?是沈家的养女,我与你的母亲在慕尼黑邂逅,之后有了你。”
“启明,没认你为亲生儿子,是爸爸的错,名义你是我的养子,但确实是把你当亲儿子一样地养着,你们一定奇怪,我为什么没有娶你们的母亲?”
话到这里,就发现殷默完全用仇恨的眼光瞪着殷柏青。
但殷启明家仨人并没有去关注殷默。
“启明,对你的母亲我表示尊重,我不想评论她,我只遵从自己的内心”。
“一开始,我喜欢你的母亲,但仅是喜欢而已,我不懂,这是不是爱,我没爱过,也没有尝试过爱情,我不知道,当凭喜欢,是不是爱情”。
说着,殷柏青自嘲地扯开脸笑了一笑,那笑容充满了温暖与渴望。
殷启明一家仨的脸越来越严肃了。
喘了几口气,殷柏青再次闭了一会儿眼睛,当他再睁开双眼的时候,殷莫辛发现老爷子的眼里出现了前所未有的温存与宠爱,那是充满幸福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