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年说得是实情,方案的事情迟迟没有结果,三组后续的工作不能正常往下开展,他也着急。
毕竟元旦马上就要到了,过了元旦就是新年,他还要提交关于三组安置工作的新的一年工作计划。眼下连执行方案都定不下来,写个毛的新年工作计划啊?
好在刚才在车棚追问秦主任的时候,秦主任说向书记在外地开会的时候,也打电话特意问了方案的问题,对厂党委会上迟迟没有讨论出结果给予了批评,他下周二就会回来,他一回来,会上肯定会出结果的。
向忠海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全厂上下皆知,陆远也不例外。
听张大年这么说来,方案好与不好,下周终将见分晓。
结果如何,只能听天由命,陆远也只能静待宣布了。
……
……
周一,中午。
关良义把秦卫明和张大年叫来自己的办公室。
一进关良义的办公室,秦卫明和张大年就察觉到了,关良义的脸色不太好看,看来领导今天心情不怎么好啊。
“向书记刚刚又打来电话,还是追问了三组的方案讨论结果。”
关良义招招手,示意他俩自己找地方坐,继续说道:“他在电话里批评了厂党委小组的会议效率,当然也批评了我这个分管改革办,主持这次方案讨论的副厂长。来杭三棉厂小一年了,呵呵,第一次被向书记这么点名批评,看来我关良义真要好好作检讨啊。”
关良义说得云淡风轻,但秦卫明和张大年这么近距离听着,却能很清晰地感受到关良义竭力遏制着的愤怒。
“主要还是我这个改革办的常务副主任,没有把工作干到位,没能替关厂长分担好改革办的工作。”秦卫明主动站了起来,主动检讨道。
连秦卫明这个顶头上司都表态了,张大年当然不能干坐着了。
噌的一下!
他也站了起来,急得满头是汗地喊道:“我们三组负责的是下岗安置工作,我是三组的组长,工作没干好,我责无旁贷!”
“嗤……”
关良义被张大年的窘态给逗乐,忍不住笑出声儿来,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说道:“这跟你们三组有什么关系?向书记批评的是厂党委会关于方案讨论的会议拖沓,批评的是我这个会议负责人,与你们无关。相反,你们能在短时间内拿出两份完整的安置方案,而且还通过两次试培训各自取得了显著的成果,已经相当不容易了。三组的成绩,有目共睹。你秦卫明这个改革办的常务副主任,也是称职的,合格的。”
关良义是一个懂得在属下面前怎么做领导的领导,他从来不会把来自其他方面的压力和情绪,宣泄在属下面前。
所以相比于强势的向忠海,他更让手下人觉得如沐春风。像秦卫明还好,当初是跟着向忠海的,不算关良义亲手提拔的。但像张大年这种从底层一步步走起,然后被关良义从厂妇委会调到改革办重用的,在啊的这番不吝溢美之词地夸奖下,已是感动的无以复加,顿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慷慨。
关良义摆了一下手,像是要挥去办公室里沉闷的气氛,清清嗓子,说道:“好了,咱们闲话少叙说正事。厂党委会之所以一直没有结论,说到底还是因为几位党组成员对两份方案都各有看法,各有赞同,一时高下难判。所以今天找你们二人过来,还是想听听你们对陆远和展鹏飞二人的方案,有什么看法。毕竟你们俩一个主管安置就业的副主任,一个是他俩二人的顶头上司,你俩最有发言权!”
关良义的这段话,秦卫明听出了两个信息,一个是陆远和展鹏飞的方案在厂党委会上各有支持者,支持票数应该是旗鼓相当,所以这也是导致方案的选择迟迟未决。另外一个信息是他俩的意见很重要,也许能影响关良义对陆、展二人方案的最终判断。
至于关良义个人倾向于谁的方案,秦卫明一时摸不清底细。
随即,他看了看张大年,说道:“张组长是直接负责他们二人的,在他们二人制定方案的过程给予不少意见,也在他们二人带队的两期下岗职工培训中从旁协助,我想比我更有发言权,先听听张组长的意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