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扁担寨寨门口,王垂与流云宗的普度长老蒋品茹负手而立,有一搭没一搭的与热络的老族长闲聊。
寨门两侧竹制角楼上的汉子手拿弓箭,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两人。
王垂从两条汉子的眼神中分明看到了戒备与警惕,头发花白的老族长同样如此,只是他掩饰的比较好。
“看来王五和他徒弟被扁担寨的村民当成活神仙了。”王垂想到这里摇头苦笑,“到也难怪,王五如今怎么也是铸魂境强者,被没什么见识的村民当成活神仙也很正常。”
酒糟鼻老者想到自己六十年前输的憋屈,胸中郁闷异常,如一锅沸水被锅盖死死压住,升腾热气无处宣泄。
“王五,当年你一只手就打赢了我,如今……如今……他娘的,我这六十年到底在干什么?”
王垂断定那乡下少年就是王五弟子以后,二话不说就要下山找人,结果被发觉沧海亭有剧烈气机激荡,匆匆赶来查看的简志远拦下,好说歹说,才同意花两天时间调整状态,并让普度长老陪同。
今天天没亮,他就翻阅城墙找到锦绣绸庄的王蠡,没有直言自己要找王五,只说流云宗宗主得知门下弟子险些误伤平民百姓,特地派他和普度长老前去慰问并做出补偿。
当年与王五一战被王垂视为生平奇耻大辱,宗门中除了几位同辈师兄弟和简志远知道大概,其他任何人连半点都不知道,自然也不可能告诉王蠡。
王蠡并不相信酒糟鼻老头的说辞,太假了,但流云宗普度长老的名声极好,经常下山对穷苦人行菩萨心肠,对恶人使霹雳手段,虽称不上万家生佛,却还真有些百姓为她立了长生牌。
有她背书,王蠡便将莫毅住在扁担寨的事情说了,想着如果真能给莫小子结下一份山上的大机缘,也不错。
普度长老蒋品茹与王垂同辈,年近两百岁,却长发乌黑如瀑,肤若凝脂,看着与一般二十多岁的女子无异,比看着如同中年人的简志远更年轻几分,足见其不但在武道一途天赋颇高,还驻颜有术。
她笑吟吟的陪老族长闲聊,想不着痕迹的探出王五如今的虚实,谁曾想老族长也是千年老狐狸,要么装傻要么胡吹乱侃,硬是把天聊得云遮雾绕,半点底子不透。
蒋品茹见老族长看出了自己的盘算,便一笑置之,静静陪心里翻江倒海的王垂安静等待。
不多时,王垂讶异的道:“那个推着带轱辘椅子的少年难道就是莫毅?不对啊,王五呢,椅子上那老头是谁?”
武夫肉体强悍,目力也是惊人,能看清两百步外缝衣针上的针孔,蒋品茹转头看去,也是一愣。
“师兄,难道你猜错了,那少年并不是狂刀客的徒弟,只是凑巧摆出了平澜立桩的架势?”
王垂不说话,只是默默攥紧拳头,先前他即将见到王五,焦躁不安的如热锅上的蚂蚁,此刻发现摆了乌龙,整个人非但没轻松下来,反而如上一瞬还在酷热沙漠,下一瞬就跌入了冰河之中,从外到里的难受。
去见对面一老一少越行越近,失去双腿的老者眯眼看了一会儿,忽然笑道:“这不是品茹吗,多年不见,你还是风采依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