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丁春秋这老毒物身上还藏了多少致命之物,所幸佛家讲究的是火葬,如果土葬天知道这个老毒物会污染多大一片土地呢!
虚行将丁春秋丢进了焚尸炉,看着熊熊的烈火顷刻间吞没了他的尸首以后,虚行又将断成两截的‘森罗十八重’扔进了熊熊烈火之中,这老毒物任何一件零零碎碎都不能留下,天知道除了‘森罗十八重’这种要命的玩应儿以外还有什么类似的遗留,他虚行百毒不侵倒是不怕,但阖寺上下近千人,他们可不行!
半个时辰之后,曾经枭雄一世的星宿老仙便化作了一堆骨灰,不过由于浸淫毒术多年,他的骨灰都是灰色的,可见他以毒术害人,毒术又何尝没有对他造成影响呢?
将那堆灰色的骨灰清扫道一个坛子里以后,虚行又将虚海和虚柏分别焚化,并一起诵了一段《往生咒》
“南无阿弥多婆夜哆他伽多夜哆地夜他阿弥利都婆毗阿弥利哆悉耽婆毗阿弥唎哆毗迦兰帝阿弥唎哆毗迦兰多伽弥腻伽伽那枳多迦利莎婆诃……”
虚行的这一天历经了生死,所以当晚回到禅房打坐的时候,脑海里便回忆起了一十三年前,自己初遇恩师慧伦的那一天。
“我的爹娘当真是出远门了吗?”
实际上他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哪里有爹娘会放心的将幼子托付给一个萍水相逢之人呢?
除非,他们已经……
出家这十几年里,虚行很少有机会去思考修炼以外的事情,而且如果今天没有历经生死,他也不会萌生这个想法,所以心烦意乱之下虚行决定找师傅问个明白!
虚行离开床位,找到了正在大雄宝殿里敲木鱼念经的慧伦,结果没等他开口,背对着他的慧伦便开口了:
“果然不出老衲所料,我徒虚行可是来为你的身世一事相询吧?”
虚行听后苦笑道:
“到底瞒不过师傅啊!弟子正是为此而来,望恩师予以解惑。”
慧伦停止了敲击木鱼,送了一句佛号道:
“不瞒你说,令尊令堂的确是在你我师徒初见的前一天晚上故去了,那一日我与你的虚竹师兄恰好路过,刚好遇上了已是回光返照状态又拼命将你救离火海的令尊,那会他已经伤到说不出话来了!所以,他那算将你托孤于老衲了...阿弥陀佛……”
听到这里,虚行已是泪流满面了!虽然早有所料,但他万万没想到,为了他的性命,他的父亲居然……
“师傅...我……”
“我知道你想问问你的爹娘埋骨之所在哪,好去祭拜一番,所以打你闭死关的那一年,我就带着你的虚竹师兄跑了一趟你的家乡,就是河北东路的沧州县,为的就是打探一下你的令尊令堂埋骨何处,后来几经打听当地施主,才知道,令尊卓人杰是沧州的上一任县令,因为掌握了高太尉通敌的把柄,所以才遭奸人所害,透露老衲这一点的是当日里的城防兵,之后他又带着老衲偷偷去祭拜了一下令尊令堂,并将你如今生活在少林寺的事情告知了他们的在天之灵,虽说一日出家,便以了却尘缘,但我佛慈悲,人伦大道之事不可强求,如果你有意前去祭拜,也是人之常情,阿弥陀佛……”
对师傅的通情达理感激不尽,虚行直接拥抱着慧伦,哽咽道:
“多谢师傅替弟子着想,不过替爹娘尽孝之事已经耽误十三载了,也不差再延长些时日,就让弟子再留一段时间好了。”
“你所思虑无非是不想在少林风雨飘摇之际下山而去,你这孩子啊!”
虚行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
之后的半年里,虚行无非就是带领那帮师兄弟、师叔、师侄们习武参禅什么的,在这半年里有不少师兄师叔仗着自己打熬了好几十年的少林功夫来挑战虚行,结果哪怕是强如慧字辈第一高手、实力逼近昔日‘少林八玄’实力的慧空大师也没在只用了三成实力的虚行手里讨了好。
虽然这半年的日子虚行过得很充实,但是他过得并不快乐,因为他在恩师那里知道了他的身世,但是即便他以不敢细想,生怕因此坏了修行,但是人伦之情不是念几句佛经了就能斩断的。
这种压力一直埋藏在他的心里,直到有一次午夜梦回之际,他梦到一个高大威猛的青年男子和一个高挑丰腴的丽年美妇正面带微笑的望着自己,那不是他早就淡忘了的爹娘又是何人?
梦中的虚行当即拔腿走向他的双亲,结果却眼睁睁的看到慈祥的爹娘顷刻间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烈火所吞噬!
“爹娘!不要丢下孩儿!”
这时候满头大汗的虚行便突然醒来,此时此刻的他已经是泪如雨下了!
他这一声惊呼,将那些睡得不够死的同门师兄弟们全都醒了,所幸虚行及时擦干了眼泪,并将被褥蒙在了脸上,这才混了过去,虚行暗自想到:
“管他什么修行,明天一早我就申请下山,不然岂不是枉为人子?!”
果然第二天,虚行找到了师傅,并说明了来意,之后慧伦道:
“为师没有阻止你履行孝子的义务,不过放你下山,为师没有那个权限,你跟为师去见方丈吧!”
“是师傅。”
到了方丈室以后,就看到了包括玄澄师祖在内的少林四玄,因为少林历经大变后,为了少林,也为了帮助新就任方丈一职的玄寂师弟,所以玄澄也没法继续泰然的享清福了。
在得知虚行欲下山祭奠亡夫亡母的前因后果以后,玄寂这个新方丈看了看颌首示意的玄澄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