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那许仙?!”
听到那人的话,宴上众人无不惊讶,一道道好奇的目光全都落到许仙身上,迫切想要知道能作出此等佳作的人究竟是何等模样。
目光所及之处,只见一名年轻男子坐在案前,剑眉星目,白衣无尘,手捧酒盏,眉间有些慵懒之意,正在自饮自酌,一举一动间偏有种说不出的洒脱之意,仿佛逍遥于红尘的剑客。
此等气质,连他们见了也不禁心生好感。
群人注视之下,许仙轻轻放下杯中酒盏,抬首向众人看去,心里却暗自纳闷,“这群人都看着我作什么?”
主位上,李文鑫惊喜道:“阁下便是许仙吗?”激动的站起身来。
许仙目光看向李文鑫,缓缓点头,“正是在下。”
李文鑫原本听众人讨论时心中就已经有**分相信,此刻听到他亲口承认,更是确信眼前之人正是许仙无疑,欢喜道:“我原还心心念念想要见上许兄你一面,没想到今天竟会在这里相遇,好极好极!”端起酒杯,就要敬许仙的酒。
许仙见状,亦只好端起杯盏,连道不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那其他人也有知机的,同许仙敬起酒来,许仙也不推辞,来者不拒,不一会儿就已经二三十杯酒下肚,却依旧面不改色,不见有丝毫醉意,惹得众人惊讶连连,赞叹不已。
既知正主在此,一群人自然少不了谈论他的那两首诗作,不吝赞美之词,心中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古人读书致仕,偏又对诗词看得极重,若谁人能作出一首传世名篇来,文坛之上自会名声大噪,成为众人羡慕的对象,任谁见了都要敬让三分。
而就算最后不能步入仕途,平步青云,但若能借此博得一份偌大名声,甚或得个“诗仙”,“诗圣”的美名,流传千古,便就死而无憾也。
苦读十载,寒窗弄影,碌碌之为,无非是为了‘名’与‘利’这二字,若是二者兼得,自然再好不过。
琴声叮咚,一群人饮酒为乐,中间复又玩起了投壶的游戏,毕竟在座的都是读书人,总不能似市井之徒那般猜拳做赌,未免太失礼仪体统。
又约下规矩,若能投中,自是无事;投不中的,就要罚酒一杯,还要另外赋诗一首。
一圈下来,就有七八人投壶未中,除了罚酒之外,又各自作了一首诗出来,而能入白鹿书院的都是各个郡县千百学子当中的佼佼者,吟诗作赋这种事自是十分拿手,只是仓促之下,作出的诗便不怎么出彩,即使如此,也照样引得满堂喝彩。
几轮游戏下来,酒宴气氛越发高涨,一群人都喝的面色涨红,忽然有人拍着桌子道:“不好不好!”将众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去。
李文鑫笑道:“王兄,且说说怎么个不好法?莫非是这烟雨楼的酒菜不合你的胃口?我叫他们换过就是。”因饮酒的缘故,脸色亦有些发红,目光微见迷离。
“非也非也!”
那姓王的学子摇头道,“李兄这般盛情招待,我等若还有不满,那可真是没有半点良心了。我要说的却是许兄……”目光向对面的许仙看来,朗声道:“我们大家几乎都已吟过诗了,唯独许兄金口未开,这又怎生说得过去?”
其余人闻言都觉得他的话说得有些道理,纷纷道:“是啊,我等在许兄面前不过是班门弄斧而已,许兄才是此道大家!”
“许兄,恰逢今日酒酣兴足,值此良辰,何不吟诗一首,好叫我等开开眼界?”一群人目光全都落到许仙身上,非要他作诗不可。
许仙却道:“诸位兄台,刚才你我可是有言在先,投壶未中者,方才饮酒赋诗,我每投必中,又怎生轮得到在下,这有些不合规矩吧!”其实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想投中,简直易如反掌,不过是他不想作诗的借口罢了。
可以预见,以后类似这样的酒宴还多得是,若是每参加一次,就要作一首诗出来,这还怎么了得,他肚子里的诗篇再多也是不够的。
一群人哪里肯依,许仙迫不得已,只好讨饶道,“今日确是文思不济,改日,改日一定不叫大家失望。”
众人这才肯罢休,只是脸上多少带着几分遗憾之色,不少人暗地里却悄悄松了一口气,要是这许仙真的依他们所言又作出什么传世名篇来,那才真个吓人,毕竟此等诗作可不是街边集市上的大白菜,随随便便就能抓来一大把。
纵然许仙再有诗才,也要有个限度,不然让他们这些人情何以堪。
一场酒宴下来,自然是宾主尽欢,众人全都有些醉意,等到酒席散的时候,竟然已经将近黄昏,红日渐斜,风也渐凉,有那相识的人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往书院返回,不一会儿功夫便就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