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了吗?”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说的无比肯定,我没有说话,即使我现在不想喝水,理智告诉自己不能接那杯水,可是身体的记忆和渴求是那么犯贱,在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接过了他手中的水,轻抿着喝了起来。
或许这是以前从未享受过的吧,一个将死之人,似乎格外贪恋不属于自己的温暖,明明知道这一刻是自己偷来的,我仍旧贪恋着他此时给我的温暖,哪怕只有几分钟,也是好的。
一杯水我喝了将近十分钟,期间两人没有说任何一句话,我看着窗外照进来的阳光,心里有一瞬间的仿神。
一看到阳光,一接触到阳光,总是习惯性的想起他,想起明明在阳光下站着的他却仿佛让世界遗弃了一般,山河死寂,凄风冷雨……
明明知道要远离,可是习惯却如此致命,根入骨髓,除之不去。
顿了顿,我放下手中的杯子看着他,轻声唤道:“江晓晨……”
再回首,已是千疮百孔满目疮痍。
毕竟,以前的我,从来不是这样唤他。
我不是,祁洛不是,小歇不是,小齐师兄也不是。
而现在,我们都不约而同的从某时起唤了他江晓晨……
这个名字,好像将我们所有的从前过往撕裂开来。
短短的三个字,我仿佛拼尽了所有的力气,再无勇气看他。
他听见我喊他先是一震,片刻就大步朝我走来,好像不知道我的退幕与疏离,径直坐在床边。
我只感觉心口这一刻砰砰狂跳,让我慌乱不已,头垂的更低了,不敢让他看到这样一个狼狈的自己,我也瞧不起一而再再而三犯贱的自己,索性垂下了头。
江晓晨见我一直沉默,不知道抽了什么疯,破天荒头一回的竟然伸手去揉我的头发。
我避了下,没避开。
我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却听到他轻笑出声,声音竟然还有些愉悦。
我不解的抬头看着他,轻唤道:“江晓晨……”
他揉我头发的手僵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说:“叫我大叔,晨哥哥也可以。”
我不满的翻了个白眼,他好像注意到了我的小动作,笑的更欢畅了。
明明是愉悦的声音,千百次渴求的声音,无数次期待的声音,明明是能让自己沦陷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的自己无比的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