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趁着夜色到得醉卧院,远远地便瞧着一盏盏灯笼在风中摇曳,入内一瞧,原还有一抹倩影一手撑着头在桌前打着瞌睡等着他归来。
他心头顿时绵软得不像话。
多久了?好似自从自家母亲去世后自己便再未享过这般温馨了。
戚若睡得迷糊,手没撑住脑袋,整张脸就要往桌上砸,被祁陌眼疾手快地给接住了,她这才迷迷瞪瞪地醒了来。
“你回来了啊?怎么这么晚啊?”
“我才要说你呢,是猪吗?怎么又打起瞌睡了?”
戚若脑袋还有些懵,祁陌这般说也没力气说什么,只招了人来去热菜。
“不是你说要吃我做的饭菜吗?”
这整得祁陌倒是不好意思起来了,讪讪地摸了摸鼻头,心疼道:“这些个事儿你吩咐夏荷、秋菊她们就好,我回来了再叫她们热就是了,这里哪里睡得舒服啊。”
戚若睡眼惺忪地指着祁陌的胸口:“没良心的。”
祁陌看着戚若这般模样,心头痒痒的,忍不住俯身就亲上了她的鼻头,然后是眼睛,最后才是那粉嫩的双唇。
一番黏糊,两人终于是在戌时吃上了一顿热乎乎的饭菜。
因着戚若在元京举目无亲,祁陌便打算给戚若认个亲,不说给她多大庇护,只想着到时候成亲能少些闲话。
思来想去,他觉着阮老夫人是最为合适的,这厢还没登门拜访呢,阮老夫人倒是自个儿拉着阮鱼上门来了。
祁陌本欲回避,被阮老夫人喊住了,说是久未见面,一起说说话。这时候再回避倒显得他扭捏了,他便又坐回了凳子上。
阮鱼倒是比之以前更为活泼了,一见到戚若就拉着她开始唠嗑。
“戚姐姐,戚姐姐,我可想你了,如今你也来元京了,以后还是镇国公夫人,那可好了,我没事儿就可以来找你玩儿。”
戚若很是喜欢这个小妹子,忍不住在她耳边调笑道:“不嫁人了?”
阮鱼小脸一红,轻捶了戚若一拳:“你就知道笑话我。”
戚若见她这副模样,更想逗她了:“你说你想我,那你前几日怎么没来瞧我呢?”
“这不跟娘回了一趟安州外祖家嘛。哥哥听说了本也是要来的,可临时有事儿找上了他,不然他是一定要跟祁大哥好生聚聚的,嫂嫂呢,身子沉重,昨儿回来今儿得歇歇。”
祁陌挑了挑眉,只觉自己这玩伴还真不一般,娃都要抱俩了啊,之前他回来就听说了这消息,如今再听阮鱼提及才有了真切感。
他忍不住看了眼戚若,戚若自也瞧见了,立时明白了他的意思,羞得狠瞪了他一眼,偏头不再瞧他。
要说阮鱼的兄长阮宸同祁陌是从小一起长大,两人一文一武,尽皆头筹,走在一起不知为多少人称道。
其实这阮宸的父亲也是个武官,不然不至祁阮两家成了世交,可偏偏阮宸喜文不喜武,为此两父子还闹将了一场,直至阮宸在文官中自走出了一片天地,为人所称道,两父子的关系才松缓了下来。
戚若也是听祁陌提及过的。
“我又不认识你兄长,更是不认识你嫂嫂,就认识你,说的是你不来看我,你倒好,用你兄长和嫂嫂,还有那未出世的外甥来转移话头。”
阮鱼涨红了一张脸,嘴唇上下动了一番,却是不知该如何解释才好,只拉着戚若的手一个劲儿地喊着好姐姐讨饶。
阮老夫人在一边看得好笑:“行啦,戚大夫,你就甭逗她了,不禁逗的。”
戚若在长辈面前向来得体,方才还古灵精怪的,这会子又是一派贤淑:“老夫人,您是长辈,直呼我名字便是,用不着喊什么戚大夫的。”
阮鱼轻哂:“戚姐姐就是偏心。”
戚若笑着摇摇头,伸出食指轻点了点阮鱼的额头,可没成想阮老夫人却是问道:“那你想不想跟这个偏心的戚姐姐做个更深点的姐妹?”
戚若一愣,诧异地看向阮老夫人,又想着许是自己会错意了,忙又偏头看向一旁的祁陌,却见他点点头,这才试探着问道:“老夫人,您的意思是?”
“我瞅着你不是要嫁给镇国公了吗?”阮老夫人揶揄地看了眼祁陌,“这小子身份不一般啊,我又喜欢你喜欢得紧,可不想你被他欺负了去,就想认你做干女儿。”
戚若眼眶一湿,还不及有何反应就觉着手心一暖,原是被阮老夫人给握住了。
“他认了个干娘,你也认一个。你瞧着老婆子我舒心不?若是舒心就答应了。”
戚若猛地点了点头:“自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