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见雅达还没发觉不对劲儿,出声斥道:“就你话多!”
雅达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周围的气氛有些低沉,张了张嘴,好容易找到话说:“对……对不住啊,嫂子,我是不是……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
戚若笑着摇了摇头:“不怪你,之前就该跟你说的,没孩子了,你若想当干爹那还得再等等。”
“那就再等等。”雅达咽了咽口水,“能冒昧地问一句,怎么……就没了吗?”
秋菊向来护主,戚若待他们不薄,她更是一心向着她,这会子听了雅达的话,禁不住一阵嘀咕:“既知冒昧了还问什么问啊?”
夏荷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这才垂头不再言语了。
戚若倒是没介意,实话实说了:“被人下了药。”
“什么?当真是一入侯门深似海啊!是不是祁兄欺负你?”也不知是不是话本子看多了,雅达是愈发来劲了,说的话也愈发离谱,“是不是哪个狐狸精勾走了祁兄?还趁机给你下药?嫂子,你跟我说,我为你出头!”
戚若心头本还有些沉重,被雅达这么一闹倒是轻松了不少,捂着嘴低低笑了起来。
“行了,不用你去拼命,你祁兄待我很好。况,你这样也打不过你祁兄啊。雅达,我就想问问,你这是听了多少所谓的后宅秘闻啊?”
夏荷和秋菊在后面也忍不住捂着嘴偷笑了起来,这世间哪有这样的男子啊?不爱听旁的,就爱听旁人叨叨这些个深闺妇怨、爱恨情仇的。
雅达倒不觉着这有什么,还颇为自得:“个人有个人的心头好嘛。”
这“心头好”三字又惹得众人好一番笑。
戚若心情好些了,便也同雅达和李管事讲起了之前被人下药诊出喜脉之事,雅达免不得又将下药之人好一顿骂。
待雅达骂完,李管事便问起了戚若信中所谓何事。
此间事情关乎到上面那位,戚若也不敢贸然提及,便说等晚间祁陌回来了再说。
这时候饭菜也好了,几人边聊边吃着饭。
“其实这回请你们前来我还有些私心。”
雅达边扒拉着碗里的饭,边含糊问道:“怎么?”
戚若委实怕他给噎住了,忙给他盛了一碗汤。“待会儿吃完饭再说。”
雅达猛喝了口,才道:“嫂子啊,你真是有福气,这镇国公府的饭菜啊还真是没得说。”
戚若听夏荷和秋菊提过,说祁陌以前吃饭很是挑食,老国公爷又很是疼宠他,就算他每月不怎么回来也费心请了个大厨来,就为他回家后能吃得舒心些。
雅达又夹了一筷子菜到嘴里:“嫂子啊,你说祁兄成了镇国公,那我以后岂不是要叫他国公爷了?还要给他磕头行礼?”
“那你等着被你祁兄扒掉一层皮吧。”
戚若见雅达吃得如此香,不自觉地也开了胃口,比平日里多吃了小半碗饭。
吃完饭,雅达禁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好撑啊。嫂子,你方才要说什么来着?”
“就是想让你们教我看账本。去外面随便找个人我也不放心,阿陌也不会,我就只有找你们来讨教一二了。”
戚若刚说完这话就听秋菊道:“国公爷会看账本啊。”
秋菊在戚若面前没那般多的顾忌,一时嘴快,夏荷又没来得及阻止,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多嘴了。
戚若倒不觉着自己不知祁陌会看账本这事儿有个什么,但看着秋菊一副破坏了他们两人感情的模样却是分外有趣。
雅达还起哄:“嫂子,看样子祁兄有事瞒着你啊。”
戚若拱拱手:“那还得仰仗你教教我啊。”
雅达被李管事逼着看了许多账本,对理账这事儿也算是独有心得,但他确实不喜,一听这话就耷拉着脸要戚若找李管事。
戚若偏不:“李管事整日里劳累,你也该为他分担一二。怎么?你连嫂子提出的这点小忙都不愿忙还说什么愿意为嫂子扛刀?我看啊,你还真就是说说!”
雅达笑笑,讨好道:“怎么会呢?嫂子既提出来了我哪有不帮的理儿?我一定将我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然后雅达就看见一溜儿的丫鬟小厮进进出出,搬了满桌子的账本来,垒起来该是比他还高。
他迟疑道:“嫂子,这……学看账本呢不在多,在于懂。而且,这是镇国公府的账本吧?你就这样给我们瞧了?”
戚若挑了挑眉:“你会拿出去说?”
雅达呆愣愣地摇了摇头。
戚若浑不在意:“那不就得了!”
想了想,她又补道:“我想着还是李管事教我看账本得好,你既这般为我着想,将这桌上的账本看完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