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未动,瞧着铜镜中的自己,半晌才道:“这药她没喝啊……”
顿了顿,她又道:“那土可还能找到?找来让大夫闻闻,看看是不是一般小产之人用的药。”
“奴婢已经找到了,明儿一早就带出去让大夫看看。只是……”那妈妈压低了声音,“那位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只怕很快就会醒过味儿来,知晓夫人这边在查,接下来奴婢该当如何呢?”
温氏没说话,起身让妈妈给她宽衣,待得只着了里衣才道:“散布消息出去,说是嫁到镇国公府的新妇快要死了。”
“到时候若是查到被倒的药是小产后的妇人该喝的就将宋氏一并请来,那边厢的二房和三房也要去请。”
这人一直想将管家权要过去,如今好容易得到了怎会轻易放弃?她怕是假小产吧,不定还是假孕呢!
温氏在心中冷冷嘲道。
好啊,既如此她就让她什么也得不到,人财两空!
温氏的消息将将散布出去就被阮鱼听了去,她当下就坐不住了,午饭也不用了,是死活也要往镇国公府这边来,赵炳荣担心她的身子,没法子,只好陪着她来了。
到得醉卧院,赵炳荣不好进去,只好在外面等着,阮鱼顶着个大肚子就进去了。
“你快别进来了,就在屏风后跟我说说话就是了。”
戚若是晓得阮鱼性子的,一听得屋门的动静就赶忙出声。
可阮鱼哪里放心得了?不管不顾地就绕过屏风进来瞧戚若了,见着戚若这副瘦弱苍白的模样她的眼泪登时就下来了。
“戚姐姐,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
夏荷忙去给阮鱼端了凳子进来,和着秋菊将人给扶下来坐好。
戚若没立即答阮鱼的话,而是吩咐人将一旁的床帐放下来才道:“我着了风寒,吃什么都没味儿,看着自然孱弱了些。”
她叹了口气:“倒是你,怎地突然来了?你这也有三个月了吧,我这病若是惹着了你就麻烦了。”
她之前就得了消息,说是阮鱼才有了身孕,她特特同祁陌说了,让他派人去赵府传话,说是让人瞒着她,免得她激动动了胎气,毕竟阮鱼的身子也见不得多好,这会子是怎地又知道了?
阮鱼在屋中已经哭过一场了,好容易平复好心情才来的,这会子眼泪是包也包不住了,扑簌簌流了满脸。
“你们怎么都瞒着我啊?”
“之前不是你刚有了身子嘛,来我这儿也晦气,如今我又一直生着病的,怕过了病气给你。而你,也不是一个人了。”
戚若苦口婆心地劝着,就怕阮鱼赌气说要在府中陪着她。
“其实之前干娘也来瞧过我了,我也是没见的。干娘年纪也大了,累得她一把年纪了还来替我操心着急,我委实难安。”
阮鱼也觉着自己方才似乎有些无理取闹了,但她许是有了身子,情绪不稳,眼泪还是止不住,她只要咬着唇忍着不出声,一旁的夏荷和秋菊瞧了都有些不忍心。
“戚姐姐,我只是担心你,没想给你添麻烦,你要好好的啊。”
戚若是知晓阮鱼性子的,听这口气便晓得她又在自责了,忙劝慰道:“我不是怪你不懂事,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她又郑重其事地保证道:“我没事的,真的就只是普通的风寒,这几日月事又来了,身子就不大爽利,瞧着更是没血色了。”
说完,她又调侃道:“你且放心着,你戚姐姐我会尽快好起来的,到时候还得陪着你生小孩呢,我还要好好瞧瞧我外甥呢。”
阮鱼被戚若逗得脸红,可想起戚若的遭遇又高兴不起来,让她安慰却又无从说起,只好细细声道:“戚姐姐赶快好起来,也要个孩子,以后若是合适我们还可以定个娃娃亲呢。”
戚若知晓阮鱼的意思,这是安慰她呢,只是谁安慰人是这般安慰的啊?简直像是伤口上撒盐。
她暗自发笑,嘴里却应承道:“好,我且等着。若是年岁合适咱们就定个娃娃亲,不过到时候他们长大了要是看不对眼咱们可不能做个老顽固啊,须得他们真心欢喜才是。”
阮鱼听得戚若这般说才微微松了口气,知晓她这是想通些了,可想起外面的传言,到底是不安心,又问道:“你不知道我今儿听得他们说的,真真是吓死我了。”
戚若微微蹙眉,疑惑道:“说了什么?”
阮鱼忿忿道:“说什么镇国公府刚嫁进门的新妇受不得打击,快不行了,还说是……是祁大哥命硬……克……”
戚若心下一凛,撑着左手臂半坐了起来:“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