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连见个人的权利是也没有了?”
自这帮士兵来后戚若从未踏出过镇国公府一步,连面也没露过,这还是守在这里的士兵们第一回见戚若。
“夫人。”
率领着这帮士兵的校尉垂下头同戚若抱拳行了一礼。
“望夫人见谅,属下只是奉命行事,属下又不识得这个丫鬟,怕她对夫人不利,委实是不敢将人放进来。”
戚若可不信他这些个鬼话,干脆端上了镇国公夫人的架子,冷声道:“那如今知道了吧?这丫鬟我识得,就让她进来吧。”
“这……”那校尉露出一副颇为为难的模样。
戚若懒得再同他磨叽,直接问起了一边儿的丫鬟:“发生什么事儿了?你怎地不在府中好生照料你家小姐?”
那丫鬟也是耐不得了,急急道:“小姐……小姐早产了……产婆已请到家中了,可是……盛妈妈说……盛妈妈说早产九死一生,让人去寻大夫来,可皇宫进不去,请不到太医,要我们去请回春堂的大夫,可是回春堂的大夫都被请到戚姨娘那边去了,说是……”
说着说着那丫鬟竟是直接哭了起来:“说是戚姨娘身子又不好了,大夫都去那边了,也没人管我家小姐,出了好多的血,我们实在没法子了,只好来寻您了。”
“我来之前我家小姐就不好了,在赵府门口的时候我又被那些个士兵好一顿拦,好容易搬出了侯爷和您来才出来了,不晓得我家小姐现下……现下……”
戚若心下一凛,赶忙让人去备马车。
一旁的校尉却是出来拦了:“夫人,外面儿还有些不太平,属下听闻之前您才被人刺杀过,如今凶手还没找到,只怕人伤着您了,您还是在家中好生歇着吧。”
“不太平?昨儿街上空无一人,今儿街上陆陆续续有些人了,这可都是王爷,不,该是更尊贵了,他的功劳,你跟我说不太平?合该太太平平才是!”
戚若这话不无讽刺,她更是打心眼里不愿认仁亲王这位谋逆篡位的帝王。
那校尉却是被戚若这番话说得变了脸色,是显得愈发恭敬:“是,夫人说得对,如今有皇上,自是天下太平的。”
戚若听闻这话不禁在心中冷嗤了声,面上却是不显:“那你还拦我?你又有何资格拦我?我夫君可是镇国公,你得罪得起吗?”
她心急去看阮鱼,只好端着架子不断给这校尉施压了。
那校尉见戚若如此强硬心中不免打鼓,踌躇间想起了莫尚书对他的叮嘱,当下就恭敬地让开了道,可待戚若上了马车后他又带着人骑着马跟在后面。
戚若可没心思理他们,只不停让马车夫快些。
好在今儿街上虽陆续有了些人但人不多,街上还很是空旷,倒是比以往到赵府用的时辰要少上许多。
只是到得赵府门口又被人拦住了。
戚若很是焦急,说话自然不会客气,他们得罪不起,只好放行了。
进得赵府内,戚若直往阮鱼住的院儿里冲,待她看清屋内场景脸色变得煞白。
只见阮鱼的身下一片血红,染红了不知多少白布巾,来的两个产婆支着双血红的手就守在一边儿,盛妈妈还跪在地上求着她们。
“你们在干什么?还不快救人啊!”
一经验老道的产婆答道:“夫人,不是我们不救人,只……这……孩子未足月……又没大夫,我们也没法子啊……”
“我就是大夫,你们现今该怎样就怎样,一切都听我的就是。”转而戚若又去吩咐一旁的盛妈妈,“盛妈妈,你去盯着,让他们多烧些热水来,还有赵炳荣,赵炳荣不是被放回来了吗?人呢?”
盛妈妈如今也是顾不得什么主仆有别了,啐了一口道:“那个负心薄幸的,谁喊他都没用!大夫好容易被请来了却是被请到戚梅那狐.媚子的院儿里去了,如今他也不知滚去哪里了!”
戚若手上不停:“不管他了,先忙起来。”
这时候阮鱼已经有些迷糊了,也不知道戚若来了。
戚若知道这样不行,要是阮鱼真没神智了这孩子还要怎么生下来啊?不就得一尸两命吗?
她先是给阮鱼把了把脉,身子很是不好,只怕……她的手颤了颤,脑袋直发晕,可她还是强逼着自己镇定下来。
“再去给我熬两碗参汤来,要快!”
说着,她就上手拍了拍阮鱼的脸颊。
阮鱼整个人好似从水里捞出来般,整张脸已经被汗湿透了,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好不狼狈,看得戚若万分心疼。
“鱼儿,鱼儿,戚姐姐来了,快醒醒,你不想见见你的孩子吗?你不想看着你孩子出生吗?鱼儿,要是你再不清醒些,坚强些,孩子该怎么办啊?”
她委实没法子了,只能说些鼓励她的话妄图唤回她的神智,好歹如阮鱼所说,母子天性,她到底是悠悠转醒了。
“戚姐姐……”
她这声喊得艰难,好似下一刻这口气就要提不上来了般,惹得戚若当即红了眼眶。
“傻鱼儿,你要撑着啊,孩子还在你肚子里呢,你不想看看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