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存还是死亡,这是个问题。
换做平时换成任何正常的人,想必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生存,程子豪便是这么一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正常人,但他现在却寻找不到自己的答案。
选择生,选择投身大皇子麾下,不知何时便会造反,万一失败定然不是自己身死就能了事的,说不定还要背负万世骂名,被世人唾弃。
可若不这样选择,自己马上就会面对死亡,甚至连九死一生的机会都没有。
程子豪擦了擦鬓角的冷汗,皱紧了眉头。
大皇子知道火候差不多了,笑了笑继续说道:“程子豪,你知道区区一个县衙捕头,为什么能直接补缺宫中执戟郎吗?”
程子豪此前不知,但大皇子已经将话讲到这个地步了,他焉能再不知?
怪不得自己能从县衙捕头一步升到宫中执戟郎,原来这一切都是大皇子在背后安排的。
可是大皇子高居京城,乃是得天独厚的九天翔龙,是怎么注意到自己这只临西城的蝼蚁的呢?
他心中有许多的疑惑,但他还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大皇子殿下有些生气,将手中翡翠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拍,怒道:“程子豪,你可别忘了家中年迈的老母亲!”
母亲!
程子豪心中一痛,他这次前来京城做官,本来是打算带着老母亲一起前来的,但一来他对京城也是人生地不熟,尚无安身之处,二来老母亲年迈经不住一路劳顿,所以他才打算先在京城安定下来,再接母亲过来颐养天年。
他的父亲过世的早,全靠母亲一人将他拉扯大,殊为不易,如今竟然被大皇子抓住了自己的软肋,程子豪顿时有些惊慌。
他咬了咬牙,喃喃问道:“殿下......我母亲她老人家,没什么事情吧?”
大皇子笑道:“一切安好,吃的喝的比你在身边的时候还好呢。”
“那......”程子豪犹豫片刻,沉声说道:“卑职原为殿下鞍前马后。”
没有太多的宣誓诚心,但大皇子不要那些东西,既然程子豪已经上了船,那就够了。
用老母亲这根绳子拴住程子豪,再用程子豪这根绳子拴住......
大皇子想起那场皇宫的御宴,想到风雨里的那个少年,嘴角忍不住闪过一丝诡秘的笑容。
陈临辞,父皇想把你留在老三手底下,可我这里有栓你的绳子啊!
......
......
程子豪顺利的入城接了执戟郎的职务,任雨鑫任院长也很快便接到了皇帝陛下的密旨,离开京城去了咸阳,临西城与应天城之间的这条道路上,这半年里来来回回走过了许多人,也正是这些人,成为了大楚国最近许多事
情的脉络。
马颖欣马将军在军帐外燃起了一堆火焰,陈临辞坐在他的旁边,正在烤着一直大羊腿。
前线不断有捷报传来,从大将军到达战场,再到与吴晗的枪戟之战,再到昭天命与王康雨顾独行率军出战,马颖欣将军都了如指掌。
对于丁大将军打仗的本事,他有一千一万个安心,那个如山的身影不只是个人武力强大,对于行军打仗,也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赋。
所以此时他才会有心情在这里与陈临辞烤吃羊腿。
用北方郡县特有的烙馍卷了几根大葱,再撕了羊腿山的块肉沾了点孜然放进去,马将军闭上眼睛非常满意的点了点头,朝着陈临辞竖了一个大拇指。
短短不过一日多的相处,马将军却已经非常的欣赏这个小子,性子沉稳话也不多,有年轻人独有的那份朝气,却也有年轻人少有的一份沉稳,怪不得能在星夜学院与清虚学院的武斗大会上胜出,被陛下奉为六院的领队,而且还能打败朱少卿和卢渊皓那两个不可一世的家伙。
最主要的是,这小子烤羊腿的技术,是真他妈的好啊。
陈临辞自幼在临西城中摸爬滚打,老道士整天醉醺醺的,根本不可能做饭,所以陈临辞便学了一手好厨艺,或许会的花样并没有那些酒楼里的掌勺大厨多,但烤上一只羊腿的手艺却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