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娘娘,”夏余晖笑道:“我天天拍你马屁,能叫我胳膊再长出来不?”
两人说笑了几句,大家也都松懈下来,唐时玥才道:“未了,那人死了没?”
“死了,”青未了沉声道:“是我疏忽。那天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与他们一伙的,似乎是被吓住了,没有出手,现在也离开了。”
她又问:“朱小红上吊,是自己上吊,还是……与这些人有关?”
“是自己上吊的,”青未了肯定的道:“这中间还隔了一天,我还暗中去看过尸体。他们应该只是利用朱家人制造混乱。”
唐时玥点了点头,沉吟的道:“我虽然得罪过不少人,但是能闹到刺杀我这么严重,水平还这么高的不多……”她就跟他道:“未了,这些人不要跟他们冲突,也不用跟踪他们,发现了只跟我说一声就好。我给雁东写封信。”
青未了低声应了。
当时在场的人实在太多了,这情节又太玄乎了,于是这事,以瘟疫一般的速度传了出去。
因为中间牵扯到了两条人命,所以里正报了官,连林县令都亲自过来了,仵作验了尸体,还察看了那棵树,加上近百村民的证言,铁证如山,毋庸置疑。
林县令还为此写了一道折子,做为本地的奇闻逸事报上,洋洋洒洒的写了许多。
当有一天唐时玥一出门,发现门口居然有人上供,她默默的缩回了迈出的那只脚,背靠着大门,无语问苍天。
她不排斥神迹,但现在还不到时候啊!她不想这么早就引人注目的。
要知道,这是“天下奉一人”的古代啊!百姓根本没人权,还没有自保之力就闹出这种得上天庇护的“祥瑞”,随便哪位上位者一句话,甚至于……万一皇上动了念头,叫她进宫可咋办?还不憋死她?
明延帝也确实看到了这道奏折。
其实哪个皇帝的案上,也少不了“祥瑞”,不管真的假的,隔三差五总会有人折腾出一个,明延帝是务实的人,一向不怎么在意。
可是唐时玥怎么也算是熟人!活的!自然不同。
林县令的奏折写的极为详细,整件事情,前因后果,包括唐时玥的每一句话,甚至被雷劈的死尸和树的样子,全都详细写了。
他握在手里沉吟了一番,就叫人叫了太子过来:“那小福娘,给你写信了没有?”
太子道:“刚刚收到,儿子还没来的及看呢。”
明延帝伸手:“拿来。”
太子就把信给他了,然后明延帝一看,果然是还没拆开的,上头写着盛齐收转雁东。
他一方面觉得太子这么大了也没个算计,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就敢叫他看,一方面却又觉得这种毫不犹豫的态度十分舒服,看了看他,道:“顾九行。”
顾九行赶紧上来,“奴才在。”
“早上我说的那茶,给你们太子殿下上一盏尝尝。”
“是!”
“多谢父皇。”
明延帝点了点头,这才拆开信看了。
字迹是一如既往的丑。
也是写了这次的事情,但是在她口中,这就是一个巧合,而且她一再的抱怨,这么一闹大家都以为她真是什么福娘子,她不得不开始注意形象,不能赖床了,每次出门都得好好梳头洗脸,而且再不能随意套件衣服就出门,还得穿好看的云云。
非常自在,又有些孩子气,充满了穷人乍富般的不知所措。
不知为何,明延帝有种清风吹散了雾霾般的感觉。失笑着把信给了太子,又把林县令的奏折也给他看了。
太子迅速看完,心头微沉。
他不用想就知道,此事,跟他那好弟弟脱不了关系!
棉花、踏犁,全都是她给的,但功劳全都计在了他身上,父皇这些日子一直把他带在身边,三皇子这是坐不住了。
明延帝道:“你觉得此事应该如何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