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禹在内厅作别过公输夫妇后,即刻便返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一观那公输木玖之前给他送过来的《木机秘要》。
方才在内厅之中,公输舟皿全然没有提到《木机秘要》不见了一事,想必这位公输子早已经知晓了这本书的下落。只是二人心照不宣地没有提到罢了。
回到房间后,谢禹马上关起房门...迅速地来到他的床边,然后蹲下身子,将行囊从床铺的底下抽了出来。
谢禹的行囊是一个方方正正的大箱子...箱子的底部有两个轱辘,上方有个拉杆...使用者移动行囊的时候,只需要将箱子竖起来,拉住拉杆,而车轱辘则负责承担与地面的摩擦力。这样的设计大大地减少了搬运行囊所需要消耗的力气...非常的精巧。这得益于谢禹的老师,这是由他的老师亲手制作并赠与他的,行囊的原材取自南乌木...坚硬牢固且耐得住撞击。表皮裹着一层厚厚的兽皮,依此来减少外部条件对于箱子本体的磨损。
箱子是上了锁的,谢禹将箱子翻转过来,刚要打开锁...却是察觉到了有人动过了他的箱子!
谢禹是一个相对来说比较谨慎的人,他在锁好箱子之前,通常会在箱子的咬口缝隙处夹着一丝他的头发...可如今,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夹住的那根头发了!
他心头一紧,不由得加快手上的动作,将箱子的锁给解开。
箱子的锁亦是谢禹老师的得意之作,仅仅只是十几个卯榫,便构成了除了暴力摧毁的手段,不然外人无论如何都无法打开的锁!
翻开箱子,《木机秘要》那玄色的四个大字配上蓝色的封页映入谢禹的眼帘...他才长舒了一口气...将胆颤的心从嗓子眼咽回了肚子里。
原本向公输木玖打赌要看这本书,只是打了学习借鉴的心思。可后来,与青天越来越深入地交手,他发现那邪教恰巧对这本书十分觊觎。于是他在心中暗自决定,要尽快地研读完这本书...然后弄懂青天的目的!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谢禹伸手将它拿了出来,先是细细的摩挲了一番,然后再轻轻地将书翻开。
.......
洛邑西郊望京山
这是黄昏时分,谢禹尚且还在九扇司与居云伯对策。
秦先生只身一人驾驭着车架来到这望京山的最高处。
他将车停在了不远处的地方,自己则从车架之上飘然地下车,鞋不点地。
这是一个视野开阔,场地宽敞的平台。秦先生将自己漂到平台地边沿,双眼看着西方那酩酊大醉,早已酡红了面庞将要歇息的大日。
秦先生的手里正握着一把剑...这是剑又不是剑。
事实上,它是一柄树枝...可到了秦先生手里,它便是剑。
秦先生并不是负手将这‘剑’垂在身后以作高人姿态的...这是别有目的。
秦先生将剑攒在手中,他这是在履行与故人的约定...是那位洛邑的故人。
秦先生的身后有一个人...仅看穿着倒像个儒生。这儒生的打扮非常邋遢...他蓬松着头发,发髻上歪着一支木簪,耷拉着眼皮子,惺忪着眼神。
他的儒袍也没有穿戴规整,上身的肌肤居然是裸露在外的,当真是袒胸露乳。
他斜挎着身子,右手中还挂着一个酒葫芦...若不是其人腰间的两组白玉太过于醒目,大家都会要怀疑他是不是个儒生了。
“拿出你的剑吧。”秦先生语气平淡,似乎是不带情感...依旧还是面朝黄昏。
“为什么又要打。”那颓痞的儒生看了眼秦先生,问道。
“打过了你我就是当今天下第一的剑士了。”秦先生悠悠地开口道。。
“天下第一剑士的名头真的很重要吗?”那儒生摇了摇头,稍稍弯腰,手中出现一柄树枝...却是与秦先生手中的那柄一般形状大小。
秦先生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想了想...点了点头。
“我答应了她,也是我对她的第一个承诺。”他说。“我已经辜负了她许多次了...只有这一次,哪怕只有一次,我不能再辜负她了。”
“那她和第一谁重要?”那儒生点了点头,旋即又开口问道。
秦先生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
“这正是此时我所想印证的猜想。”秦先生答道。
“我能知道是如何样的猜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