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好人。墨者之中果然尽是侠义之士。”男子淡淡地说着,只是他嘴角的笑意,着实让人警惕。
这是一个让人捉摸不透的男人,在他的身后隐匿着无数的秘密,只是墨城的众人对此一无所知。
男子的身体一日日好了起来,他自称自己名叫凌念,乃是北燕棉粱之人。至于其他的,他总是不肯多说,羽璃自然也就不忍多问。凌念的病情虽已得到暂缓,但距离痊愈还有很远的距离。
羽璃很清楚男子的绿萤散非大师兄不能治,否则的话,凌念就会全身变绿,且最终腐败溃烂而死。羽璃每每想到凌念最终病发的惨状,便惊起一身汗。
倒是凌念却十分豁达,他劝勉羽璃说:“白阁主为我所做的一切,我已十分感激。若是不幸离世,那也只能怪我命不太好。白阁主完全不必心怀愧疚。”
可是,他越是这样善解人意,羽璃就越是心怀愧疚。她恨自己之前为什么不肯多向师父和师兄学习,如今真的需要医术的时候,她竟是这样无能为力。羽璃想来想去,夜不能寐,食不知味,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了一圈。
林师伯来劝她:“生死有命,这不是你的错。”
“可到底还是我无能,不能救下他。”羽璃抽抽涕涕地说。
“罢了。你已尽力了。医者医病不医命。说到底,还是他命不好。”林师伯说道。
碰上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凌念提出要在墨城之中走一走。眼见大师兄迟迟未归,羽璃深知凌念的发病是迟早的事,本着对一个将死之人的怜悯,以及羽璃心中无法言说的情愫,羽璃答允了凌念的请求。
每至一处,凌念便细细地将其打量,嘴巴里自是满满的赞叹之词。羽璃倒也慷慨,带着凌念在灵犀阁晃荡了一下午。
一直到二人停驻在灵犀阁后山的凉亭中,凌念问羽璃:“世人都说白掌门风度翩翩,如今看来,倒真是如此。凌某实在敬佩。”
羽璃自然也是客气:“哪里。江湖传言而已。不足为提。”
凌念又说:“凌某曾经听闻白阁主的修月剑,天下无敌。不知凌某可有幸,亲眼目睹?”
“这有何能的。你且在此处等着,我去拿给你。”天真如羽璃,对凌念完全不设任何防备之心。她飞快地赶至白若枫的庭院里,开门入屋,却发现修月剑早就不知去向。
羽璃一拍脑袋才想起来,白若枫定然是将剑带走了。秀月剑向来都与他形影不离的,此时他人在云游,又怎能将它丢在灵犀阁?
羽璃想了一下,便将师傅赠予自己的冷月剑揣在怀里。虽然骗人是不对的,可是凌念也只是想看一下剑而已,不管是那把剑,看看而已,都是一样的。
至凉亭处,羽璃将剑亮出,凌念甚是喜欢,来回摸索着剑身,许久之后,羽璃这才将剑收了起来。
在灵犀阁里,羽璃所见到的横竖都是师父、师伯或是师兄、师弟,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一个英俊爽朗之人,羽璃自是满心欢喜。羽璃央求凌念和她说一说天下奇闻怪事之事,凌念便一一和她说起,羽璃如痴如醉地听着,心中免不了对山下的世界生出无限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