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敢追讨吉尔斯手中的碎片,他直接和拉史一起,带着军队迅速撤退。
当时的沈纯正处于狂热过后的虚弱,而吉尔斯则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石块,好似整个人都成了石像一般。
他们两个没有动弹,布萨克等人自然也不好追击。只等最后一个约维尔士兵消失在了地平线上,三人这才开始指挥军队,就地攻打叛变的丰城。
连剑帝都败了,北门守军早就吓破了胆,不等布列塔尼骑士团登城,他们便绑了北门守将,急匆匆开门投降。
不提之后一系列的收降纳叛,处置乱兵,只说当这一切全都整完,众人才发现吉尔斯竟然消失了!
而更离谱的是,第二天他们竟然迎来了一队梅切尔的信使——
说是剑帝带军一直撤往两国边境,沦陷了十多年的梅切尔,竟然轻轻松松被城内贵族光复,城头上昨天就竖起了博伦的鸢尾花旗帜!
布萨克他们不敢相信这么奇幻的剧本,但沈纯不同,当时系统的提示音早就宣告了一切。
叮!
最终任务完成,奖励已提前发放,请做好退出游戏的准备。
一秒过后,丝毫还没开始准备的沈纯就被一片黑暗笼罩,恍恍惚惚地回到了现实。
这边厢,一家人终于重新团聚,而在无限梦网的第三层,沈纯的三位室友则在进行一天冒险的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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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千岁,这两个办事不利的蠢材已经带到。”
“嗯。说说吧,为什么会把青蜂女给放跑了?”
天启九千岁,高坐九重阶。
偷偷穿着逾制的五爪蟒袍,魏忠贤高坐于九重台阶之上,冷冷地注视着胖右与天毛二人。
这里毕竟是游戏,就算是所谓的戴罪之身,他们也不需要真个跪下,只是抱拳弓腰便可以。
“启禀厂公,青蜂女虽然逃了,但我兄弟二人并非力有不逮……”
“什么?!难道说,你们是故意放跑她的!”一旁的掌刑千户突然勃然大怒,“九千岁!此事不可不查啊!”
高座之上,魏忠贤面色平常,似乎不为所动。
“莫急,俞斌你多虑了。两个小小的小旗,谅他们也不敢阳奉阴违!”
掌刑千户面皮抽动几下,一鞠到底,大声应道:“九千岁英明神武!属下那点微末本领,哪及得上九千岁之万一,惶恐之至!惶恐之至!”
“嗯?会说话~哈哈哈哈哈!”
这些个阿谀奉承,魏忠贤通通笑纳了。但作为个中高手,他也就乐了一会儿,很快就又板起了脸。
“到底是怎么回事?说不好,你们俩就不用出这扇门了。”
对胖右二人来说,这就等于是一个“少侠,请重新来过”的警告。
两人在组队频道里商量了两句,随即由面相忠厚一些的毛天河抬头作答。
“启禀厂公,自我兄弟二人得了命令,一刻也不曾懈怠,终于在今日寻到了那犯妇的行踪,并将她困在城外乱葬岗处。一番恶战之后,更是重伤了她!”
喵~
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只橘黄色的大猫,它也不理会堂下三人,迤迆然迈着标准的猫步,行至魏忠贤膝下承欢。
伸手挠了挠猫下巴,魏忠贤面上不见喜怒,冷冷地说道:“继续说~”
“是!那犯妇实在恶毒,她眼看就要被我等所擒,便谎称手上有一本……厂公您欺君罔上的罪证,一旦她遭了不测,立刻就会公之于众!我兄弟二人素来敬慕厂公,竟被她的胡言乱语迷惑,一时不察中了毒针,这才……”
喵!
“贱人!妖言惑众!”
橘猫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仓皇逃窜,只在魏忠贤手中留下一撮黄白的细毛。
“咱家忠心耿耿,她竟敢……竟敢如此编排咱家!当真是!当真是!”
千户不敢怠慢,赶紧大声表态:“九千岁!那妖妇想必是胡扯一番,只为脱身而已。也就这两个废物才会上当!”
他瞪了瞪王毛二人,目光中满是快意:“以我观之,这等胡言乱语,九千岁您根本不必理会。只要……”
“查!!!一定要给我彻查清楚!”
千户一句话被憋在喉咙里,但一看魏忠贤那惊怒疯狂的样子,只好运气发功,直接给咽进了肚里。
不提魏忠贤跟橘猫一样暴跳如雷,却说在大明另一头的锦衣卫大堂中,指挥使骆思恭此时也得到了同样的奏报。
他手中攥着几个铜丸,握紧又松开,如此反复无数次,终究捏成了两团铜疙瘩。
“此事不可信其无,杨庆(杨子涵),你和王尧之(王右之),何茂田(毛天河)三人务必彻查到底。”
堂下,杨子涵抱拳领命:“是!”
点点头,骆思恭复又合起双掌一阵揉搓:“如今阉党势大,你们务必小心行事,万万不可露了行迹。还有……”
骆思恭絮絮叨叨叮嘱了不下一炷香的时间,杨子涵不敢怠慢,一一应是,等到终于吩咐完了,他复又抱拳鞠躬问道:“大人,卑职在东厂只是一个番役,行事多有不便。不知可否请大人您……”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骆思恭剑眉倒竖,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手掌移开,竟又是一颗浑圆的铜丸。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东厂自有东厂的法度,我如何能逾越?若是将来那阉贼以此为由,插手朝中事务,我不就成了天下的罪人!此事休要再提!”
默默应下,杨子涵赶紧认错告退。出了门,却是忍不住腹诽起来——
魏忠贤早就已经插手朝政,这人真是越老胆子越小,难怪历史上今年就被撸下去了。
埋汰完了别人的仕途,他又不得不为自己的职业晋级操心。现在最方便的路子已经走不通,看来没办法,只能试试看胖右的损招——拖人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