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红的灯笼里头飘出一缕缕青烟,骇得身后二人只敢远远吊着踮起脚尖走路,时刻准备往后蹦。
就这么一路走着,三人便先后进了院子。
此刻的院子并非空无一物,不提躲在栏杆后的沈纯,便是之前那两人也是一前一后,被他脸朝下放在院子中的两处树丛之后。
这两人都还没断气,只是被沈纯有点了几处大穴,已经是连眼珠都动不了。
灯笼那暗淡的火光,根本不足以照亮树丛后的他们。
“司马老哥,后花园不是有关山北和宋帮主在找么,我们还是回西厢房那边去吧。”
“是极是极,西厢房还没有全部找过,我们……”
“老朽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司马则既不回头,也不停步,“河洛双雄,你二人要去西厢房找人,自去便可。”
后头这二人没再多说,却也不敢擅自离开,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灯笼的橙红色火光一点点靠近,眼看就要触及到沈纯的藏身之处。他不再等待,瞄准了最后排的一人发动技能踏前斩。
从黑暗中飞出一道黑色的身影,自火光的边缘飞速突进。
飘逸摆动的软剑,上下颤动的波涛。
司马则不由得想起了,前些天魏国公府上的那些舞女。
只不过当时他是敞开怀抱抱得美人归,现在则避之不及如避蛇蝎。
软剑无骨,其柔且利。
轻飘飘转动身体,司马则只觉得鼻尖有一阵湿润的清风吹过,随后就是啪嗒一声,黄铜的烟杆就在他嘴边被切做两半,烟灰和尚未燃尽的烟丝散了一地。
黑影继续向前,须臾之后,又在最后一人身前突地定住,好似方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攻势一停,软剑立刻又软绵绵垂下。沈纯也不管它,只是收回剑指,回头看去。
一剑掠空过后,走廊中还站着三人。那河洛双雄中的另一人此时正捂着脖子,“呃呃呃”地软了下去。
正所谓——
呃呃呃,曲项一刀割。
回到正题。
一击过后,敌人三去其二,但沈纯依旧不敢有丝毫的松懈。
扫了一眼地上的大半截烟枪,以及还在收拢烟丝的老头,他反倒是提高了警惕。
“这位便是大名鼎鼎的毒廋司马则吧,你们为我大张旗鼓地搭了个戏班子,真是谢谢了啊。”
把收集到的烟丝放进一个小袋子里,司马则继续打着灯笼在地上搜寻,直到确信没有遗漏,他才抬起头,气定神闲地说道:“姑娘毋需道谢,老朽等人反倒要谢谢你们这对雌雄大盗,送了我等一场大富贵。”
“哼!再大的富贵你也要有命去享!不要跟这个人一样,出师未捷……!”
狠话还没说完,沈纯就已经又一次使出了踏前斩。
这次,他既没有准备用软剑,也没有想要使葵花点穴手。
毕竟从刚才那一次闪躲看来,对方的轻功竟然极为高明,还是用练习时间最久、也最熟练的袖里刀比较保险。
踏雪无痕加上踏前斩,沈纯的速度不能说超音速,至少也是超过了人眼可以捕捉的极限。
但当他以这种超越极限的速度,挥动左手袭向司马则的咽喉时,却还是不出意料地被他躲了过去,差之毫厘。
于此毫厘之间,自有刀光闪现。
袖中出刀,直至刀锋越过指尖才有杀意迸发。对手遇到这隐刀之时脚下发力已老,即便轻功再好,却也来不及做出闪避。
然而直到沈纯与司马则擦身而过,收刀回鞘,对方却依旧是好好的,脚下也只是微微移动了半寸不到。
不对劲!
沈纯可以保证,刚刚他的小刀已经触及了对方的皮肤,但当时似乎有一股旋转的力道带偏了刀刃……那究竟是什么?
仿佛是看出了他的疑惑,司马则哂然一笑,耸着肩说道:“呵~袖里刀。连老朽的神行百变都不知道,阁下当真是东厂的人么?”
他又看了眼已经停止抽搐的某人,桀然冷笑起来:“嘿!又可以少分一份,老朽我再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