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草四郎处得到了沈纯不会有事的预言,山田等人也就安了心,转而开始准备救人。
顺从着天草四郎的指引,他们一路穿行于走廊之中,遇到仆人就赶走,遇到零星的武士则直接砍翻,没费什么工夫就突破了前院。
“马上就到了,再快一点!”
距离水牢已经不远了,四郎有些心急,带头一个劲往前冲。冷不防,被天草甚兵卫抓住肩膀往后扯了一把。
与此同时,右侧的草丛后突有三道刀光闪现,擦着他的袖口画出三轮新月。
银白的刀影一闪而逝,天草四郎的大脑刚刚接受这一切,身后的森宗意轩等人已经挥刀直上,同伏击失败的三个武士战作一团。
以五敌三,他们一上来就占据了极大的优势,把三个伏击者杀得连连后退。
见此,天草甚兵卫便不急着上前帮忙,而是拍了拍天草四郎的肩膀说道:“四郎,不论是刀法还是魔术,你都很有天赋。但光有天赋是不够的,你太年轻了,临阵经验还差得远呢!”
天草四郎无法反驳,只能低头应下:“是!父亲大人对不起,我太莽撞了!”
“哈哈哈哈~也不能算莽撞吧,这就是年轻人的冲劲啊~”
五米外厮杀正酣,一米前父慈子孝。
山田右卫门作看着这极具反差感的画面,斜了斜眼,不动声色地瞅了益田好次一眼。
见对方并无什么反应,他这才放下心,取下悬在腰间的苍白画笔随手一挥。
“让开!”
以鹿儿岛最珍惜的白鹿,初生时的细小腿骨为杆;
以最强壮的成年熊本熊,胸口的飞鸟状白毛为毫(熊本熊属于亚洲黑熊,理应长白毛);
以山田右卫门作谨守教规单身五十余年,已经堪比大魔导师的魔力为墨。
一道蓝色的海浪凭空生成,波涛自笔尖开始汹涌,直往交战中的八人拍去。
得到警示,森宗意轩等人俱都全力猛攻两招,逼得对方无力迅速反击,随即便跃向两侧躲避。
他们才刚散开,墨蓝的海浪便正好席卷而至,裹挟着三个武士冲向走廊深处。从几秒后传来的的哼哼唧唧来看,敌人显然是还没有毙命。
山善左卫门正要追击,却被山田大声喝住:“不要浪费时间,赶紧救人!”
他好像是在批评山善的莽撞,实则目光一直盯着互动中的父子俩,意思不言而喻。
天草四郎秒懂,在微微鞠躬致歉后,他便又立刻打头往水牢的方向冲去。
身后,大矢野松右卫门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的背影无奈摊手:“啊~啊~碰到这种事,四郎总是最积极的了。”
“哈哈哈!毕竟是奇迹的少年嘛,得经常创造奇迹才行!”
“哟!大江原竟然说了一句这么有道理的话,可真是难得啊!”
“你这家伙,在说什么?”
“哈哈哈!”
“喂喂!给我注意点周围!”
……
一边调笑着前头的少年,一边熟练地配合,砍杀突然冒出来的敌人。
这些武士于杀戮间放声大笑,丝毫看不出是来救人的样子。
如此过了大约一分多钟,前头的少年终于停下了脚步……
无比矮小的木屋,却有着厚实的木门,和坚固的铜锁。
这就是水牢了,需要拯救的目标就在其中。
跨步,举刀。
天草四郎凝目成线,自上而下斩落一道电光。
刀光渐渐隐去,铜锁依旧如故,只是多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刻痕而已。
“啧啧~四郎,这把锁不是你的刀能斩开的,让我来吧。”
瓜子脸大叔千束善右卫门走上前来,天草四郎赶紧闪到一边。
把太刀收回鞘中,他转而摸出一把三寸小刀,用尖细的刀尖捅进锁眼里一阵捣鼓。片刻之后,只听“哥的”一声,锁开了。
“看到了没?暴力并不是万能的,关键时刻还是要看技术才行。”
“哟~当年的手艺还没落下呀。”
面对同伴的调侃,千束善右卫门只是哈哈一笑:“必须的。当年摄津守大人死后,我们就成了丧家之犬,要是没有这点偷鸡摸狗的本事,恐怕就不妙了啊!”
摄津守大人,即是侵略朝鲜的先锋大将小西行长。
此人收养了许多孤儿,在曾经纷乱的战国时期,可算是诸多大名中的一个异类。
而当他在与德川家康的战争中兵败身死之后,手下的遗臣义子却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抗争,生活相当的困苦。
铜锁已经被打开,叔叔伯伯们却又开始忆苦思甜,天草四郎急了,赶紧一脚踹开大门,弯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