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草甚兵卫真的死了。
从沈纯的角度看过去,一把锋利的太刀从他后颈刺入,刀尖一直透出眼眶部位,死的不能再死。
然而诡异的是,他竟然……好像……是死在不成人样的岛田多摩也手里?!
究竟是他疏忽大意了,还是对方临死爆发?
现在不是破案的时候,作为精神领袖的甚兵卫惨死敌手,一揆军彻底狂暴!
他们挥舞着刀枪,把怒火发泄在赤手空拳的俘虏身上。
至于那些赶得及拿起武器的俘虏,就不是他们可以拿捏的角色了,得靠沈纯他们救场才行。
这一次,可不是喊两声“投降不杀”就能搞定的了……
一番灿烈的厮杀过后,近五千幕府军只剩下不到六百人,被依旧愤懑难平的一揆军用刀枪包围,满是绝望的气息。
此时岛田多摩也早已经断气,他的尸体依旧维持着最后这一刀的姿势,僵硬无比。连带着甚兵卫也挂在太刀上,没有倒下。
小心地把两具人体分开,森宗意轩双臂环抱,轻轻把甚兵卫放倒在山地上。
作为凶手的多摩也就没这个待遇了,甚至还被踩了两脚。
太刀被缓缓抽离,甚兵卫的左眼随之落地,只留下一个略显狰狞的凹陷。
他就这么静静地躺着,脸上还带着一丝错愕,正如不愿接受这一幕的大江原——
“不可能的!这个混蛋连手筋都断了,怎么可能杀死甚兵卫大人!”
“别傻了小子,他用的是左手。”
伸手按在大江原头顶,森宗意轩语气还很沉稳,手却已经抖了起来,带着大江原频频点头。
这一次,可就没有地震了。
在场的武士很快围成了一圈,而天草四郎就在中心处。沈纯从身后看过去,实在看不出他有什么特别的情绪爆发。
这份平静并不是偶然,事实上,几个武士之中也只有大江原如此激动,其他人都只是一脸肃穆,并没有什么过激的举动。
其中最平静的,要数益田好次。
“够了,至少甚兵卫可以死在战场上,而不是跟九条他们一样被幕府军抓住,死在海边的十字架上。”
他说的是幕府发明的一种刑罚,名为水磔,受刑者于涨潮前被绑在海边的十字架上,看着海水一点点没过自己,最终被溺死。
除此以外,幕府还有一种专门用来对付吉利支丹的刑罚,唤作穴吊,这里就不赘述了。
不管怎么说,战死沙场总比无助地受刑,或者窝囊地死在不知名武士手里要好的多。
只不过死的,偏偏是身份一直没有曝光,作为大家庇护伞的天草甚兵卫,让人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
天草甚兵卫的死点燃了一揆军全军的怒火,更是让新入教的农民们彻底团结起来,上下一心,凝聚力大增。
所谓兵危战凶,战事一起,便不能有丝毫的松懈怠慢,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身死魂消。
更何况沈纯等人干的乃是造反的买卖,那是一步都退不得,甚至连停都不能停。
把葬礼往后推,一揆军上下带着悲恸与愤怒,以栗源为内应,接连攻破岛原城外所有的军事据点,终于在发动一揆的第十天,将松仓胜家围困在他老爹一手营造的岛原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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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
“emmm……!”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