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寨子本来就离得最远,还不能惊动南商关,要绕一个大圈子回返。就算是将主,也知道这不是个容易的活计,就算有点什么差池,将主当也能包容。挥队正是将主的爱将,肩膀硬,还怕扛不起?”
“军令要紧,军令要紧。咱们先分辨路径,再赶紧行军,大家伙儿脚下加快些,也都赶回来了,在这里争执,不是平白耽搁工夫?”
几个老兵油子连架带哄,又搓又揉,总算是将挥茂安抚了下去。他恨恨的看了那江火长一眼。那江火长也没得了便宜还卖乖,低头闪到一旁并不吭声。
挥茂重重哼了一声:“某自去前面看看,分辨了路径,大家就赶紧出发,无论如何不能误了将主的号令!”
话音落下,挥茂就带着几名亲信自顾自的走到前面去查探路径。这些火长也乐得休息,自家聚成一团拿起水囊喝水,一众军士,全都就地坐下,捏着自己腿脚。
等挥茂走远,那江火长嘴又硬了起来。“这厮不过运道好罢了,身上中了几箭,队伍都打散的一个百夫长撞到面前,这脑袋还不是送上门来的?也是将主一时糊涂,就让他领了队正。真论本事,咱们谁不超过他?适才要不是你们拦着,某拼着领
军法也给他一个好看,小人得志,什么器物!”
一名老火长笑着解劝:“你也不要嘴硬,挥茂本事还是来得的。况且咱们这个岁数了,和愣头青争什么功?临阵之际,他愿意冲在前面,还不是好事?”也有火长发着牢骚:“好好的守着寨子,恒安兵来了又不打,放他们南下几十里,直抵南商关前。突然一声号令,又要咱们弃了寨子,什么人都算上,全都连夜赶路,绕到南商关后。这些将主,到底打的什
么主意?”
一名火长喝了口水冷笑一声:“打的什么主意?还不是就和王郡公对着干?咱们赶回,就是给各位将主撑场面的。反正大家听号令行事就是,这世道里头,想得越多,就死得越快!”
几万云中军民猬集,而马邑诸将与一郡太守又各怀心思,连夜人马调动,要说人心不乱,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明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突然之间,一名胡须都有点花白的老火长站起身来,竖着耳朵,似乎在分辨什么动静。
其余几名火长望向他,那老火长疑惑的道:“你们听见什么了?”
几名火长都侧耳,但除了风声之外,哪里还有什么响动?
就在这个时候,挥茂身形从前面返回,重重招手:“还得某亲自出马!路径探明了,大家赶紧上路!”
几名火长低骂一声:“入娘的你才上路!”
但各个都翻身而起,招呼属下,带队出发。在这夜色中,如挥茂这样的队伍,足有数十支之多。都在疾疾行军,最后绕路出现在南商关后,将马邑鹰扬府中垒诸营集结完毕,就等明日,要在王仁恭的虎口之中,夺取属于他们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