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清拈了下胡子,“还是娘子虑得周全!”
尚琛笑道:“多谢爷娘成全!”
夫妻俩见他这般雀跃,借着这股子兴头,索性让抬了圆桌,方显郑重。
桌椅齐备,碗箸杯盘刚摆上,茗伊正好踱步而入。
在榛练的示意下,她上前行礼,不慢不紧地说道:“主君娘子安好,茗儿来迟,失了礼数,还请容量。”
大娘子摆手道:“不妨事,不过家宴,不拘泥才好。”
尚郎朝爷娘微欠了欠头,便起身,走到茗伊身旁,牵着她手,待她坐稳当了才肯放下。
主君拈着胡子,笑而不语。心道:难怪我六根清净的儿子动了凡心,生的却是清艳袅娜,口齿也伶俐,就只痩了些。
茗伊入府时,正值25里外的灞桥驿出了点纰漏,主君前去督检,今日方归。她头一回见,不免用余光打量开来。暗道:面容端方,稍稍续了些胡子,老成持重。眼角虽有掩饰不掉的细纹,但依旧透出明亮清澈的神彩。高高的鼻梁,架起了腮帮,并上不甚厚重的嘴唇,可以想见,年少时何等的倜傥!只鬓边的华发暴露了一丝衰殇。
尚郎央着茗伊一同起身,她以酪浆代酒,接口道:“主君辛苦了,当保养自身,方是家中根本所在。”
尚清听着这诚恳不失端庄的说辞,心又道:嘴甜心善,难怪娘子也喜欢。
大娘子见籽福端着个足案髹漆雀鸟盘进来,便让尚郎接过。盛着的刻花涂金银盒,启开却有一颗透明莹润的红玛瑙剑璲,结了个攒心梅花的络子。
他轻轻执起,小心翼翼地佩在茗伊的腰间,丝涤垂坠开来,甚是别致。
茗伊虽是喜欢得紧,但也忍不住问道:“大娘子,这是?”
大娘子笑道:“先进饭食吧,晚些让琛儿与你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