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吩咐停轿。
临别依依。
她从轿子里走出来。
李细民等侍卫识趣地闪得远远的。
羊肠小道上,暂时就只剩下方旭和朱文捷两人了。
不知不觉,朱文捷俏脸上竟然盈满了泪水。
方旭之前对她只是戏弄,对她并无爱心,此时见状,不由心中动情。
他想想她一介黄花闺女,如今成为自己的少妇,若真是从此不再理她,那她此生堪何以对?
于是,方旭便走近朱文捷,双手揽着她的香肩,说道:“郡主,微臣要走了。你我之事,我会禀明皇上,请皇上作主。另外,你有机会,请劝劝令尊,别和纪纲等人搅和在一起。纪纲等江湖匪徒,如此替燕王奔波,无非是想封侯。令尊堂堂一个王爷,岂可受一帮江湖匪徒影响?削藩之事,本就很艰难,唯一的办法,就是静观其变,待事情明朗再说,切莫轻易表态,以免被人利用。有情之人终成眷属,你送我出城,让我安然离开危险之地,可见你对我何等深情。我不会忘记你的。你放心,我一定会到回来的。”
朱文捷尽管对方旭没有什么感情,但想想已经是夫妻,人生方向已定,也无他法。
她此时仰视长身玉立的方旭,仍然流下了依依不舍的珠泪,哽咽地说道:“嗯!我都给你了,我都给你了……我听你的话,也希望你不要负我。父王之事,其实他心中一时难以定夺,只是纪纲、鬼域道士等匪徒在王府里,父王性命受到威胁,答应支持燕王之事,也是一时迫不得已之事。请您向皇上言明,家父并无背叛朝廷之心。如果确实要削藩,家父宁愿让出王府及中都一带的辖制权。我,也会一直在中都等候你回来。”
尽管方旭也不知道自己的前景如何,但是,面对朱文捷的泪水,他还是承诺了一切。
他动情地说道:“嗯!你都给我了,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的,我不会让你吃苦,不会让你受任何委屈,你就是我的一切。”
朱文捷因为昨夜听过方旭的油嘴滑舌,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便又威胁他,说道:“那你上路吧。站在这里时候长了,会被那些无耻帮匪发现的。我会在中都城等你半年,如若你不回来,我会到京师去找你,找到皇宫里,找到皇上的金銮殿前。”
方旭吓了一跳,赶紧再给承诺,说道:“郡主,你放心。微臣牙齿当金使,言出必践。半年内,我一定会到回中都城的。或许,不用半年,我就会到回来。”
朱文捷忽然俏脸一红,羞羞答答地低下头,轻声问:“你……还叫我郡主吗?”
方旭明其意,香香她的额头,说道:“捷儿……我爱你!”
然后,他倏然转身,跨步而去。
朱文捷珠泪滑落,颤声道别:“方郎,小心啊!”
她朝方旭的身影,拼命挥手。
方旭霎时间也很激动,蓦然跳上山岗。
他转身朝朱文捷挥挥手,大声喊道:“捷儿……放心……等我……”
随后,他纵跃而去。
他怕自己再这样优柔寡断,呆会就走不了。
所以,他狠下心来,双足一点,飞身而纵,很快就消失于朱文捷的视线里了。
冷风相伴,天涯相忘。
天空灰暗,淡黄的阳光,在寒风中摇曳。
朱文捷目送着方旭离去,泪眼朦胧,晶莹剔透的珠泪中,又折射出淡淡的忧伤。
李细民远远看到方旭走远,便过来相劝朱文捷。
他低声劝道:“郡主,上轿吧。卑职怕纪纲等匪徒追来。他对你忽然出城到陵阳山上香,必然生疑。此人以阴霾阴狠闻名于江湖,毒狠无比。现如今,他聚集鬼域道士、唐氏父女、连国新等高手于王府,可以说是控制着王爷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