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仪冲进来便问:“师妹,怎么啦?咦,师父……师父……他老人家……这……怎么回事?怎么会忽然这样子?”
他抢身扑到床前,伸手去牵窦森的手。
窦森的手已开始变凉了。
郭开怀也是惊惊颤颤地说道:“师父……师父老人家不是只受了点皮外伤吗?怎么会咯血?”
郑明亮最后一个进来,看到满地都是纸屑,又看到床沿前的位子已给窦芳菲、窦仪、郭开怀占了,便附身去拾地上的纸屑。
他从其中一张小碎纸片,隐隐约约看到了“越女刀谱”的字样,这才骇然地问:“师父……哦,师妹,咋回事?这……越女刀谱撕烂了?这……”
窦芳菲哪里听得见郑明亮的问话,她自己跪于床前,哭天抹泪,悲嚎不已:“爹……爹……爹……你不能就此扔下女儿啊!呜呜……女儿还没出嫁,还没报答过你的恩德……”
窦仪、郭开怀二人听到“越女刀谱”,均是眼睛一亮,同时转身,跨步走向郑明亮,都伸手去抢郑明亮手中的碎纸片,结果“嘶”地一声,又把碎纸片给撕烂了。
郑明亮愤然地质问他们,却话到嘴边又不敢太过激,反而弄得结结巴巴地道:“这……你们……唉……”
窦仪、郭开怀二人似乎没听到郑明亮的话,均是紧急弯腰,附身去拾地上的纸屑。
他们二人心里均想:既然窦森不仁,少爷也不义。
他娘的,窦老头刚才拿到越女刀谱,他自己看过了就撕掉,如此不仁不义之人,怎配当少爷的师父?
哼!他死了更好,少爷正想独闯江湖呢!
窦芳菲哭天抹泪,大声哭喊:“呜呜,爹,你就这样走了,女儿怎么办?呜呜!”
她伤心于她老父亲的去世,自怜自艾,可怜兮兮。
但是,她的三位师兄,个个站在卧榻前,她还是能够察觉出来。
她抹抹泪水,回身看到一向来很疼爱她自己的三位师兄,一向来很尊敬她父亲的三位师兄,竟然都在她身后,均是弯着腰,在地上拾那些碎纸片,都忙于看那些碎纸片,寻找“越女刀谱”上的内容,根本无视窦森已经身亡。
她的这三位师兄,似乎都在关心“越女刀谱”,根本无视窦森的死活。
窦芳菲不由愤怒异常,双手拳紧握。
她心里暗骂:你们这三个狗贼,真是吃了猪油,蒙了心。
此时此刻,你们关心的竟然是“越女刀谱”!
想爹在世时,你们三人象哈巴狗一样,跟在爹的身前跟后,摇头摆尾。
想不到,爹刚死,你们就翻脸不认人,不理爹的生死了。哼!待爹葬礼之后,本姑娘整死你们。
……
于是,窦芳菲泣不成声地斥责起来:“喂,我爹已经去世了,你们竟然还惦记着‘越女刀谱’,你们还有良心吗?你们的一身功夫,是谁传授给你们的?这些年来,是谁在养活你们?爹平常时当你们是他的儿子一般看待,让你们好吃、好穿、好住、好用,你们如此行为,对得起爹吗?你们的良心让狗吃了吗?呸,不当窦府是你家,不当我爹是你们的师父,那好,你们滚出窦府去。”
窦仪闻得窦芳菲的怒斥声,急急抬头起身。
他稍为一怔,又辩护一声:“师妹,这是哪里话?我是觉得师父撕掉了‘越女刀谱’很可惜,这可是你辛辛苦苦得来的。愚兄就想合缝这些碎纸片,再还你一本‘越女刀谱’,愚兄这是为你着想啊!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