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天气里,刘乐宝竟然冷汗直冒,瞬间打湿了他的衣衫,也透湿了方旭的背部。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此前没有江湖经验的他和方旭,就是因为轻信他人所言,或为美女所迷,而落得多次在“鬼门关”徘徊的下场。
而他刘乐宝,被残害得差点不象人了。
方旭也自吃惊。
只是历经多难,他江湖阅历渐丰。
他朗眸环扫,握刀而立。
他内心警惕,嘴里却想开解刘乐宝,便嘻嘻哈哈地说道:“哥,小弟作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那就是追逐淡定。事已如此,只能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是王府中人真要杀咱俩,凭鬼域道士的轻功,凭纪纲的阴功,咱俩即便是出了王府,一样会不幸的。所以,咱俩在逃生过程中,唯一能做的,就是淡定。淡定!”
朱文捷面对李细民,握剑一指,板着俏脸,冷冷地说道:“李总管,别拦我。否则,你要付出代价的。须知,你伤了我,父王不会饶你。我伤了你,也对不起你多年对本郡的警卫之恩,服侍之德。”
她言罢,终是心头一酸,珠泪涌上了眼帘。
她心里终究是对这个家恋恋不舍,依依难别。
就算不提王府的富贵生活,但是,毕竟这里还有疼她的爹和娘,有侍候她多年的侍卫和丫环。
一个生活了二十年的家。
一个温馨的港湾。
朱文捷怎能说舍去就舍去呢?
何况她的父亲朱豹始终没有出来为难她。
周边的侍卫也没有拦截她。
……
也就在此时,朱文捷的贴身丫环夏菊从雅福轩走来。
本是端着脸盆的她,闻得西院有异样的吵杂声,急提着铜脸盆,飞掠而来。
看来,她与朱文捷的关系非同一般。
她竟然在王府学过武功,轻身功夫还不赖。
……
屋顶上。
李细民抱拳拱手,躬身说道:“禀郡主,王爷很疼你的。王妃在雅福轩里,卧瘫在床。令兄小王爷,外出联络诸藩王,至今未归。你就舍得这样离家出走?唉,因为之前不知纪纲是敌是友,所以,王爷一直未发话,毕竟此事传扬出去,势必与窦氏执仇,还会得罪朝廷,也有可能与燕王结怨。也就是说,在诸多困境的情况下,对您的举动,王爷还是睁一眼闭一眼。如此一来,王府中所有人,皆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皆不知王爷心思。可见,王爷对你之疼,真当是心肝宝贝一般,为了你,几乎把王府的上千口人的安危弃扔在一边。但是,刚才在饭桌上,纪纲、唐德阳等人你一言,我一语,皆说方旭毕竟是一个人才,文武双全,越女刀法颇为有火候,越女刀门名响武林,现被朝廷通辑,又得罪诸多武林中人,势必无处藏身,不如给方旭一个台阶,一个机会,让方旭留在王府,为王爷效力,既可成全郡主与方旭的美事,也可以挣回一员虎将。所以,不管纪纲等人之言是出自真心,抑或是虚情假意,但是,王爷都抓住了这个台阶,这个机会,特遣卑职前来迎接郡主和方旭到银华殿就餐,共饮美酒一杯,亦试着与纪纲等人冰释前嫌。所以,郡主不妨一试。若是纪纲等人敢为难郡主,王爷又岂会让自己心疼的宝贝女儿血溅当场?王府的弟兄们看着你自小长大,又岂会睁睁地置你生死于不顾?”
朱文捷闻言,心念一动,本来就不太愿意离家出走的她,登时犹豫不决。
而且,李细民之言,句句有道,字字如珠。
她仗剑转身,面向方旭,把决定权交到方旭手中。
李细民却在朱文捷转身的刹那间,仍然抱拳拱手,对着朱文捷纤细的背影,又躬着身子。
他毕恭毕敬地说道:“郡主,试想王爷如要为难方旭,纪帮主、道长、唐总舵主等高手能不出来吗?别说众人合围,即便是唐总舵主的一手唐门暗器出神入化,方旭背着伤者,又岂能挡吗?凭方旭的刀法,他自己逃生或许有可能。但是,方旭既然是前来营救刘乐宝的,他能就这样葬送刘乐宝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