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然公主依次仔细查看了两个小孩,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下去,她弯身拾起脚边的一片落叶,用手捻成粉末,轻轻一吹,四下消散,她注视着冷箫,颇为疑惑的问道:“你也找不回这两个孩子的魂魄吗?”
“就在今天,我们施法招魂、招鬼,皆是未果。”冷箫也拾起一片树叶,置于眼前端详片刻,也用手指捏得粉碎,学着女子的样子,轻飘飘的呼出一口气,吹散了。
“你是说,你们失败了?”初然公主一脸吃惊的看着冷箫,秀丽的弯眉略皱了皱,起身走到窗边,透过雕花窗格朝外张望,沉声说道,“看来孙府这潭水真的是又深又混。”
“这两个孩子是十一天前一起失魂的,现在体内仅存一魂二魄,其余的二魂五魄不知所踪。这种情况,你们冥府会有所觉察吗?”冷箫正色询问道。
“小孩子是很容易失魂的,除非他们寿终正寝,不然他们的灵魂只能飘荡在人间,鬼差是不会过问的。要知道只有寿终正寝的人才可以进入冥府,这一点,难道你不清楚吗?”初然公主诧异的注视着冷箫。
“这个我当然知道!”冷箫略一思忖,将我们这两日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简明扼要的告诉了初然公主。
“就你说的这个情况来看,仇恨报复的可能性的确很大!”初然公主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她的目光悠长深远,眸色深深的仿佛可以洞察世间周遭一切。
“如果这两个孩子就是寿终正寝,只是因为眷恋人间,所以至于一魂二魄残留体内。如果是这样,招魂肯定不会成功,更加没有什么厉鬼作祟!”始终一言不发的韩敏突然开口,以极快的语速讲出了这句她酝酿许久的话。她满脸绯红,双手紧紧的捏成拳头,虽然她面色如常的注视着初然公主,但是我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她内心有多紧张。
“宗严!”初然公主根本没有想到我们这种新人竟然会敢在她的面前开口说话,很是新奇。她打量着韩敏,似乎很是赞赏她的勇气。她挥手示意,个头较高的跟班急忙上前,从袖袋中取出一个漆黑封面的书本,快速翻到其中一页,恭敬的递到了初然公主面前。
公主斜目扫视了字面一眼,似笑非笑的看向韩敏轻声说道:“你很有想法!这是极好的!不过,这冥府的生死簿上的记录,也同样清楚无误的写着,直到此时此刻,这两个孩子仍是阳寿未尽!”
对于韩敏的观点,我曾经也有考虑,但是光一想到这满屋子的煞气,就深知不对。韩敏从小修习法术,虽远不及欧阳和文丙言的造诣,但是居然连这样简单的现象都没有看明白,实在是让我有些意外,不过好在冷箫似乎根本没打算理会这一点,不至于一失足成千古恨。
韩敏一言不发的讪讪的低下了头,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合适恰当,只得紧挨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初然公主人忙事多,来去匆匆,很快就要离开,不过她并没有驳冷箫的面子,下令将高个子的鬼差留了下来,以协助我们弄清孙府的情况。
鬼差身形高大魁梧,面庞棱角分明,神情威严冷峻,生前是春秋小国的一名将领,名为穆宗严,现在是冥府的一名督长,统管苏州地域的生死轮回。
就在初然公主刚走,我们正和宗严督长亲切交谈时,金管家那急匆匆的身影突然从屏风后面闪了出来。
由于毫无准备,我们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为何会突然多出了一个人。就在我们四人面面相觑,绞尽脑汁细想时,却意外的发现,尽管宗严笔直的站在金管家面前,金管家的视线也从未停留在宗严督长的身上,就好像根本看不见他似的。
“几位高人来这西苑怎么也不说一声,让我好找!”孙管家看了看仍无苏醒迹象的两个小孩,呵呵笑道,“是老爷让我来请诸位的,我满院子转了一圈,眼看着天都快黑了,几位快些随我来吧,晚饭早就已经齐备了!”
“孙老爷太客气了!”冷箫一面用余光瞟了一眼站在他身旁的宗严督长,示意他与我们同行,一面和管家礼让着下了楼。
“我正有些问题想要向孙老爷了解一下,不曾想,孙老爷竟也有此意!”在确定所有妇人都安全回到小楼后,冷箫小声同管家说道。
“哦?”管家忽的停下了脚步,神色略显慌张的看向冷箫,说道:“高人今日是发现什么了吗?”
“确实是有些发现。”冷箫并大踏步的走着,背着双手,一副故作神秘的样子。
“那高人是否已经知晓公子、小姐为何会成如此情形?”管家急忙追赶而上,继续与冷箫并肩而行。
“金管家,对于孙府,你有多少了解?”冷箫看看周围的山水景致,思忖有顷,问道。
“了解?”金管家不知冷箫到底想问什么,微怔了怔,强展笑颜,说道,“我父亲就是孙府的管家,我就是在孙府长大的!虽然我姓金,但是执掌孙府内务这么多年,我恐怕要比孙家人更了解孙府些呢!”
“我想也是!”对于金管家的回答,冷箫表示很满意,笑道,“在你看来,孙府有没有什么世俗仇家呢?”
“仇家?”管家一听,先是一脸茫然,后回过神来,又是面露难色,但见冷箫目光如炬,知道含糊不得,咬咬牙,只得喃喃说道:“孙府家业庞大,利害关系错综复杂,要说没有得罪过什么人,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孙家两代老爷都分外的敬重鬼神,有过恩怨纠葛的也多是生意场上的事情,要说有谁会用这样的手段来打击报复,照我看,可能性恐怕不大!”
冷箫点头回应,便没有再问,转而同管家聊了几句院中景致,一行人便就来到了孙家正堂之中。
孙老爷一见我们,急忙上前恭迎,相互寒暄,说了一堆的好话,万般热情洋溢。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的站在孙老板的身后,只管赔笑,却不曾说话。
堂中摆着一张红木大圆桌,宾主落座后,热腾腾的菜就被入流水般端了上来。
“昨日因为老太太的事情耽误了,今日方才为诸位接风洗尘。还望诸位高人莫怪!”由于冷箫执意不饮酒,孙老板只好也端起一杯清茶,朝冷箫殷勤拜谢。
“孙老爷不必客气!”只见冷箫也举起茶杯,与孙老爷对饮,我简直是惊呆了,我完全没有想到冷箫居然也会愿意入乡随俗,他这位连仙人都不放在眼中的公子,现在居然会愿意和这满身铜臭的市井小民推杯换盏,此情此景,虚假的直让我怀疑我的双眼是否出了问题。
“诸位在寒舍也待了一日有余,不知在下孙儿的事情,高人们是否有所处置?”一提起两个小孩的事情,孙老爷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了下去。
冷箫也不着急答话,略自吃了几口菜,方才面目含笑,看着孙老爷说道:“孙家乃是大富之家,如此规模的家宅府邸,果是难得一见,单看这巧夺天工的山水花草,就可知孙老爷是个有心之人!”
“哦?这是哪里的话!”一提及孙家这座宅子,孙老爷脸上立刻洋溢起了明艳的笑意,虽是满口谦词,但那股自豪之情,还是在他的面容上展露无疑,对冷箫这句恭维的话,极为受用,端起茶杯,如同饮酒般,轻轻啜了一口,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孙家,这也是穷怕了的!能有今日这般财富,可全都是祖宗的保佑啊!不过几位高人,可是见惯了仙山宝地的,我这儿几件俗物哪里入得了法眼呐!”
“话也不能这么说!”在冷箫的示意下,文丙言笑着说道:“只是不知,孙府可有什么精妙绝伦的传世宝物?只怕是太过值钱,恐也招惹了他人红眼。”
“传世宝物?”孙老爷一听此话,不由得的面上一沉,原本的志得意满一扫而光,眉头微颦,语声惶恐道,“高人有此说,恐是已经发现了什么吧!”
“树大招风啊!”欧阳似笑非笑的看向孙老爷,悠悠然的喝了一口杯中的清茶。
“您的意思是······”孙老爷面露慌张之色,站起身,亲自为我们几人添置茶水。他瞅瞅冷箫,又瞧瞧欧阳,斟酌再三说道:“难道是有人觊觎我孙家的财富,出此下作的手段,逼着我给钱?”
“现在还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我一本正经的说道,“在这十天的时间内,你可有收到恐吓信或者是勒索信?”
“恐吓信?勒索信?”孙老爷身体微微向后倾斜,微眯双眼,沉思片刻之后,仍就大惑不解的望着我,颤抖着声音问道“别说是恐吓信、勒索信了,这一两个月来,就是平常的家书都不曾收到过一封啊!”
“什么都没有吗?”我轻轻将手中的筷子置于桌上,直了直身子,思忖有顷,复又正色言道:“不论是何人所为,能有这样本领的,都绝对不会是普通人。莫不是孙老爷手上的宝物价值连城,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这才引得别人出此下策!”
“忆之说的在理!”欧阳朝我投来了认同的目光,“要不是这宝物太过出名,旁人也不至于大动干戈,连此等有损阴德的手段都用上了,可想而知,孙老爷你手中的这件宝物,必定是非比寻常吧!”
“非比寻常?”孙老爷此刻早已是愁容满面,两条眉毛硬是拧成了一条,紧紧抿着双唇,好似正在搜肠刮肚的回忆着什么,还不时的轻轻摇晃着脑袋,又逐一否定了自己的想法,最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表情沉郁的说道:“我们老孙家也是从我父亲这一代才富起来的,在此之前,我们孙家连个像样的院子都没有,也就算是勉强度日而已,这样的家族,能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宝贝?不过,前些年,我倒是收藏了几样,都是不错的古董玩意儿,其中以那幅画最为贵重,可这画也不是绝品,想来也不值得有谁这样做,若真是为此,他倒大可直接告诉与我,我光明正大的赠与他不就完了吗?何必如此呢?”
孙老爷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这一哭也引得他身旁的那两位妇人一同抽泣,一时间三人哭声此起彼伏,哀思之情也颇为惹人动容。
“古玩字画,算不得什么宝贝!”冷箫把玩着手中的白玉茶杯,漫不经心的说道,“能让人连邪术都用上,这样的东西是远远不够的!”
“高人呐!”听冷箫如此藐视自己的心爱之物,孙老爷大卫不快,但又碍于我们的身份,不敢发作,沉郁片刻又勉强陪笑着说道:“我这幅字画只怕是连皇帝都没有见过的,时间罕见,可谓真是价值连城呐!”
“能让人长生不老,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惊世骇俗,法力强大心法经典;或者上古之物,哪样不比这高级多了?”韩敏见孙老爷始终不明白我们在说什么,便直抒胸臆道:“不知道孙老爷手中可有这几样东西?”
“高人这是开玩笑吧!”孙老爷圆睁双目,不明就里的看着韩敏,苦笑着说道。
“孙老爷!”文丙言在旁细细看了良久,面上一凛,正色说道:“我们几人都是为了救人而来,如此事情正值关键,两个孩子危在旦夕,还希望孙老爷,能够如实相告,若是有所隐瞒,害得可也是您的亲孙子!”
孙老爷一听,登时唬了一跳,连同他身旁的两个女人都吓得立马站起了身,口中念念有词,只言自己所言非虚,频频作揖施礼,鞠躬欠身,但见我们都不相信,直急的满头大汗。
“孙老爷还是坐下说吧!”冷箫冷冷笑道,“事关人命,想必你们绝对比我们焦急。话说至此,我也没有理由不相信,不过,有些话我们最好还是说在前面,若是你们真的有所隐瞒,这结果可也正如文丙言所说那般!”
“高人呐!我这小老儿也是黄土埋半身的了!能有什么物甚会比我这两个孙儿更重要的!”见冷箫始终不想听自己说的话,孙老爷急的直朝我们拱手作揖,头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豆大的汗珠顺着鬓角的发丝滴落在了桌面上。
“我们也不是不通情理,既然你如此说来,那这谋财害命的可能性倒是可以排除了!”欧阳优哉游哉,自得其乐的品着菜肴,语气淡然的说道,“由此看来,现在也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性了!”
欧阳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站在我身后的那名鬼差,对孙老爷说道:“如果不是为了谋财,会用上这样手段的,就一定是为了报仇了!孙老爷您好好回忆一下,可有什么仇家没有?”
“仇家?”欧阳话语一出,仿佛正戳中孙老爷的痛处,只见他先是一惊,后一边捋着胡子,一边积极的思考起来,面色时青时白,稍显尴尬之色,嗫嚅道:“诸位也都知道,我孙某人是生意人,这做买卖,难保不会得罪人!若说仇人嘛······”
“恐怕会有很多,对不对?”文丙言轻蔑的瞥了孙老爷一眼,语气中满是嘲讽之意。
“这个嘛!”一听文丙言此话,孙老爷更为尴尬难当,一时语塞,支吾半天也说不清楚。
“正所谓无奸不商,若说做生意不得罪人,那是不可能的。”冷箫虽面露讥讽之色,但口中却一本正经的试图缓和气氛,“不过,能用如此邪术来报复你,你们之间的仇恨恐绝非金钱可以衡量的,这样的深仇大恨想来人世间并不多见,如此重要的事情,孙老爷不会没有记忆吧!”
“深仇大恨?”孙老爷一脸困惑的看向冷箫,“我孙某人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手中的钱财可都是清清白白的。打家劫舍的事情,绝对没有干过。小恩小怨确实不少,但是要说深仇大恨,我还真没干过那样缺德的事儿呢!”
“别是您不好意思说吧!”韩敏抿着嘴,嘻嘻笑了两声道,“我们不是官府,即便有人命官司,我们也不会告发,只是你要清楚,因果循环,这报应不爽!”
“这害人性命的事情,我是真的没有做过!”孙老爷环视众人,苦苦哀求道,“我可以在这里起誓,起什么誓都行······”
孙老爷还没有说完,坐在他身旁那个年轻貌美的妇人,突然猛的拉了拉他的袖子,粗暴的打断了他。这妇人好像想到了什么,神色惊慌的贴在孙老爷耳朵边低语了几句。这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孙老爷的脸色早就被吓得惨白如雪。
“此言当真!”孙老爷大为惊骇,圆睁双目,颤声朝妇人责备道,“你怎么现在才说呢?”
“这也不是什么好事,我没事儿说这个干啥?再说了,冯家现在一无所有,我哪能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手段?”妇人遭到了训斥,一时也慌了手脚,急的团团直转,说着就要掉下泪来,好在身旁较为年长的妇人低声宽慰,方才稳住了情绪。
“看来孙老爷这是想起来了!”冷箫表情瞬间严肃非常,眸色深深的看向孙老爷,问道,“不知道这个冯家又是怎么一回事呢?”
“其实这冯家小子的死,也不能全怪我!”孙老爷见隐瞒不过,只得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在一年多以前,孙老爷收购了一座宅院,这座宅院原先的主人,是苏州城中有名的富商冯家。冯家老爷子嗣凋敝,膝下只有夫人所生的独子。老来得子,娇生惯养也是有的。于是这位冯公子便毋庸置疑的成为了一个名副其实的纨绔子弟,终日混迹于苏州城内的烟花柳巷,唯一的爱好就是赌博。这冯公子赌博是十赌九输,很快就将冯家的家财败光并且还欠下了巨额的欠款。为了还清赌场的钱,冯公子偷得了冯家在苏州城南这处宅院的房契,准备兜售。孙老爷垂涎这座宅院已有多时,便出钱买下了宅院。再次有钱的冯公子又去赌场豪赌,不仅原本的欠款没有偿还,反而再次欠下了巨大的金额,由于怕冯公子逃跑,赌场将他扣押了下来。冯家老爷变卖家财将人赎了出来,但是,很快便传出冯家公子和冯家夫人暴毙的消息,而原本就来自北方的冯老板也不知去向。
待孙老爷讲完,这个堂屋中一片寂静,落针可闻。孙老爷及两位夫人都是一脸的讪讪,很是难为情。
“这苏州城中的赌场,恐怕都是您的产业吧?”我目光冷淡的问道,“这冯家公子就算手气在怎么不济,也不可能十赌九输。如果不是有人刻意为之,他最多就是不输不赢。不过这话又说回来,他到别人的底盘赌钱,是输还是赢,不得全看这赌场老板的心情吗?”
“这冯家的宅院就是再好,也不至于要用上这样卑劣的手段吧?”文丙言冷哼了一声,对孙老爷更是嗤之以鼻。
“我承认,为了得到冯家的南园,我的确是使了一些手段,不过,不这样做的话,冯家那老顽固怎么可能会卖园子呢?”孙老爷满脸的褶子都堆叠在了一起,苦笑着不知所措。
“你这园子已是如此精美,怎还不知足?”欧阳斜眼瞅着孙老爷,语气格外轻蔑。
“几位都是长居仙山宫殿的高人,对这人间楼阁当然是不屑一顾的。”孙老爷瞅了瞅冷箫,见他始终不发一言,倒也不在乎我们的态度如何,只笑着向他辩解道,“这冯家的园子建在南面,温暖非常啊!其中的房舍不值一提,只是,花草树植着实难得的紧,全是今世鲜有的珍品,恐怕那皇帝住的御花园里的,也不及此处一半!冯老爷是个北方人,不懂南方风土,这样的花草放在他的手中岂不是可惜?我早就向他提过,愿意花高价卖下他的园子,可是他却毫不留情面的给我一口回绝了。我这也是迫于无奈,才出此下策的。我当初只是想让冯家公子输完钱,就把园子卖给我,没有想过要让冯家倾家荡产,是这冯公子自己执意要赌,这送上门的钱,哪有不要的道理。我也没想到他和他那老母亲会这样一命呜呼啊!”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我慨叹了一声,“你害得人家家破人亡,他们用这样的手段还施彼身,也算相得益彰了!”
“这么说来,还真的是冯家老爷所为?”孙老爷面上的表情一僵,不由的打了一个寒噤,他身旁的两个妇人好似也唬了一跳,当即便就愣怔住了。
“这可算是深仇大恨了!”欧阳在一旁冷言冷语道,“其他都是旁的,独这杀子杀妻的仇,恐怕就是不共戴天哦!”
“真不是我杀的!”孙老爷一听欧阳的话,立刻吓的面如土色,全身一软,险些滑到桌子底下。
“现在看来,这一切倒也都说通了!”冷箫气定神闲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孙老爷说道,“能这样怨气深重,恐怕这鬼魂多半就是冯家公子和夫人,冯家公子虽不学无术,但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化解你孙儿的劫难,还得孙老爷你身体力行才够啊!”
“我?”孙老爷不解冷箫是何用意,只是光看冷箫此时面上的神情便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抬手作揖,乞求着说道:“高人呐!你们不是会法术吗?这几个小鬼哪里会是你们的对手,你们只要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不就完了吗?”
“孙老爷!你好狠的心呐!”韩敏实在听不下去,用手一击桌面,愤愤然转身大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