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我三天后就可以用了吗?”
“是的,合同上写的十个工作日,但我可以向你保证,从你签字的这一刻算起,三天内到账。你可以回去再考虑一下,我们不急于一时。”程子千说得肯定且从容。
程子千不急,他不用面对何志梅,可是她急。最近,每次接到何志梅的电话,都担心是因为东窗事发。每次看见看见何志梅的表情稍稍变化,都害怕是因为发现了什么。
跟着程子千的循循善诱,粱慧玲若有所思的夹着菜,终于下定了决心。
吃完饭,程子千才从包里掏出合同,粱慧玲只看了几个关键性条款,签下自己的名字。
程子千噙着淡淡的、温和的笑,为粱慧玲添茶。就像这决定生死的一局,真的只是为了陪朋友吃饭喝茶而已。
“你会来加拿大看我吗?”巨额的财富已经到手,自由也指日可待,梁慧玲又有了新的梦想。或许,她也值得拥有一个像程子千一样优秀的伴侣,携手游走在枫叶满地的湖道。
“现在国内的项目比较多,不一定能抽得出时间。”程子千望向梁慧玲充满期待的眼睛,还是那副轻浅的笑容。轻轻地告诉她,他满足不了她的期待;浅浅地告诉她,他们走到这里就好了。
可即便是这么轻浅的笑容,也还是让她为之心颤、为之疯狂的悸动,她不会放弃!
钱是个好东西,可以买到很多东西,但还是有些东西买不来。比如一颗同频震动的真心,一颗温润跳动的真心。这些还是需要用胸腔里那个炙热的东西去感应、去换取,而且还得看时机、看运气。
粱慧玲将自己温热的唇,覆在程子千的薄唇上。替代了那声“再会”,那声“珍重”。
程子千不迎也不拒,伫立在哪里,眯着眼睛,扭过头,避开地上交缠在一起的人影。
他和身上挂着几串“金钥匙”的人不一样,他没有金钥匙、没有盾牌、没有拖底,他只有他自己。
他的大脑和身体都是他的工具或武器,需要时他也会毫不犹豫送出淬了毒的暗器。胜者为王,他不在乎过程,他只想锁定结果。
所谓祸起萧墙,堡垒果然还是从内部瓦解才崩毁得更快更彻底。
那头,毫不知情何志梅,此刻还在等着某个所谓的小股东,也就是程子千的某个代理人的好消息,并准备溢价20%购买程子千购得的股票。这头,她女儿却折价将继承的全部股份全部卖给了程子千。
程子千不禁觉得滑稽。此刻,他如果转手将粱慧玲的股份转让给何志梅,已经可以赚到一大笔。这一家子真是可笑啊,比想象的还要可笑。
并购,不仅仅是资金的对垒,更是人心的博弈。过程中见到的,往往是最赤裸的人性,除去了遮羞布的人性常常令人作呕。
买完梁慧玲手上这笔股份之后,程子千的后方已近弹尽粮绝,他赶紧跟银行谈股权质押,再套一笔钱出来。
后面要应对陈凤仪的反扑,他还在与几家银行谈成立基金的事,用上面的那笔钱做劣后资金,加杠杆再撬动几倍的钱出来。
这些空手套白狼的操作,他们玩资本的驾轻就熟。
那些扎扎实实、埋头苦干的实业家还真是防不胜防。他们勤勤恳恳数十年,好不容易把小鸡养到下金蛋,转眼就被人卷走。瑞兴这次会顺利被他卷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