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虚掩上门,不料,寒风见长,直接扑卷而来,嘣的一下,屋门大开,无数飞雪如同雪白的花瓣,落得满屋都是,回过身,插上门栓,看着一个个穿得有些单薄的汉子,心中提了几分警惕。
找了个空位,唰的一下,腾开了展到臀部的袍子,踏踏实实的坐了下来,一小二手脚利索,咚咚咚的走过来,神色敬畏:“客官,需要些什么?”
单手敲着桌面,上些肉食,来些茶水。
小二一声得勒,身边微风扫过,已然远去。
客栈二楼上,一圆桌早已坐满,其中一汉子为首,大大捏捏,脖颈上那条细长血蛇在逸散的酒水下,显得活灵活现,一道细长的刀痕脖颈露出少许,而手腕上也露出少许,嘴角揶揄:“看见没,那处的捕快?”
一众人尽皆扯着脑袋,拔高了一截,眼露凶光,举手投足间有股匪气,常人一看,定当会离得远远的,地痞无赖,难缠至极。
一个光头头上纹着一条虬龙的男子,熊掌般的粗手重重的拍在铺上棉布的铁桌上,嗤然一笑:“公子,要死还是要活,给个话。”
“对,公子,一个小崽子,看上去没两两肉,几下就料理了。”
“不,各位兄弟,此人万万不可小视,实力虽然不济,擅长狐假虎威,一肚子坏水,诡计多端。若是有机会,咔。”公子做了个割喉的姿势,“不过,千万不要暴露我的存在,隐蔽性做好。”
伸出臂膀,拦住将要跳下楼去的莽撞汉子,不动声色的道:“现在先不慌,等出去了再下手。”
宁阙若是看到此人,必定会惊异,此人正是老熟人。
宁阙突然一仰头,刚才那股冲他来的腾腾杀气,令他浑身寒毛乍起,可眼下的位置,也只能看到二楼的边沿处的围栏,根本看不清虚实。
起了身,正想朝着门口踱步而行,可转念一想,又重新坐了下来,看着端着肉食上来的小二,拉进了几分距离,小声询问道:“小二哥,楼上闹闹哄哄的是哪里人?”
小二啊的一声,拉低了声音,凑到宁阙耳边,嘀咕道:“公子,上边那坐着的可是狂龙帮的人。”
宁阙一怔,面色有些寒,思前想后,也想不出这京城的地下势力会与自己有何交集?转而问道:“除了狂龙帮,还有其他人吗?”
“没,没有,他们就一大桌子,好像说什么为少主接风洗尘似的,包了整个二楼,具体的我也没敢多听,客官啊!你一个捕快,势单力薄,我劝你还是少去招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小二郑重其事的劝诫道。
宁阙谢了谢,眉头皱得更深了,几乎拧成一根麻绳了,也想不出到底哪出问题了,怎么无缘无故沾惹上这狂龙帮的人呢?莫不是当初岳老三之事?被他们察觉了,随后又一阵头大,绝无可能。
饱餐了一顿,耳朵竖得直直的,将二楼上的那些污言秽语听得一清二楚,可还是没有头绪,皆是一些杂事,不过那少主的声音倒是有几分熟稔,风卷云残过后,看着满桌狼藉,大大小小的碎骨头上的油污沾湿黑色的桌面。
付了银两,不慌不忙的踱步而出,刚出客栈大门,拉上大门之时,留下一道通向二楼的缝隙,仰头一看,随即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来,转身而走。
脚下步子可快得很,不到几息,已然消失在街道上。
“少主,他走了。”一个喽喽躬着身,欺身上前,细声细气的道。
夏渊明脸上笑容又深了寸许,一挥手,喽喽已然知晓,咚咚咚的连忙下楼,朝着屋外奔去。
“哥几个,拜托了,一定要一击必杀,以免其巧言如簧,到时借机逃了。”夏渊明眼角的凶狠杀意显露无遗,眼角连连抖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