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阙看着岳亲王,果然老谋深算,此情此景,数落世家罪行,巩固皇权的威信,占据大义名分,手段虽下作,可效果甚佳。利用三人成虎,将司徒家的威信无形之中削弱,长久下去,司徒家必然走下坡路,民心一失,归属感消散,剩下的不过是个空架子,众叛亲离的下场,难成气候。
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司徒雷尊好似毫无所觉,估摸着还在想皇氏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王爷,不知你可有罪证?退一步讲,青天白日之下,又非公堂之上,岂可如此公然瞎编乱造,颠倒是非黑白?若司徒有罪,也该在公堂上审理才是。”司徒雷尊反驳着。
殊不知,此话一出,已然落了下乘,平民百姓最喜好的就是凑热闹,爱好打抱不平,憎恨贪官污吏,司徒家此言引起了围观之人的不爽。
不过也有深明大义的,明白皇氏狠辣之处,司徒颓败之势已现,看似弃卒保车之举,明日必将被有心人扩散到整个大晋,民心一失,司徒家就是翻不了身的鲸鱼,哪怕再狠再凶,也离不开大晋这趟水,迟早嗝屁。
宁阙这才看到了皇氏此刀之狠辣,根本就不是想将司徒家铲除殆尽,那样只会人人自危,反倒引起世家的不满,强行抱成团取暖。
更何况,现在自绝司徒家,将之吞噬一空,相当于自断一臂,本就弱于大楚,将世家消除殆尽,如何能力敌大楚?遂下了如此杀人不见血的招式,打算利用时间抹去司徒家的威势,化于无形。
如此杀人不见血的招式,任司徒家如何去想,也想不到在皇氏看似大刀阔斧的杀招之下,埋藏的却是绵里藏针。
焦头乱额的司徒家对抗皇氏的种种杀招已然疲于奔命,如何能察觉内里的道道,估摸着,五年,十年,司徒家会有所觉,可现在,却是难以有什么成效。
原来,皇氏根本就不是打算做杀鸡取卵,而是打着榨干世家最后一滴血,携手世家来对抗大楚,缓缓的分化世家,削弱世家,最后达到皇权的真正统一。
岳亲王佯装孟浪了,歉意的笑了笑,又转起玉扳指,随后脸色一冷,重重的哼道:“哈哈哈哈,如今也该让百姓公断公断,做了还怕别人看,抬玉棺,带司徒莫雷,铁证之下,任你巧舌如簧,在百姓明亮的眼神下,你怎么躲?”
司徒雷尊面色铁青,好似觉察到了皇氏的险恶用心,这是要让司徒自绝于民啊!一时间五味杂粮,没想到千防万防,却没防到这一点,傅家,拓跋家,甚至其余八大家也说服了几家,正在暗处观望,到达局势无法回旋之时,出来帮衬帮衬,共抗皇氏,岂料铁拳打在棉花上。
“退开,退开,速速退开。”四个彪形大汉每人端住玉棺的四脚,从人群中穿插而出,稳稳的放棺于地,随行而至的后几人,团团押解着司徒莫雷,宛若保镖一般,一个个气势逼人,逼得四周之人无不退避三舍。
宁阙看着这出戏,蓦然面色一变,刺绣的改容换面,不是最多五日就会生变吗?为何如今还敢拿出?莫不是自己推断错了?玉棺?莫不是玉棺作用。
根据前世所学,温度越低,细胞活性降低,那些割掉的皮肤溃烂速度也会降低,莫不是跟温度有关?不,不对。
若然如此,以残骸凶残成性,杀人如麻的性子,不会不多实验,发现温度会影响皮肉溃烂速度。
脚跟一踏,整个人腾空而起,朝着近处而去,想要看出内里的问题所在。再一个,必要时,帮衬帮衬司徒家,也需要一个僻静点的角度,甩掉身旁的酒林七子,免得坏了事。
万一自己要是沾惹上这里面的因果,恐怕比司徒莫雷,不会好多少。
酒林七子眼睛好似长在宁阙身上,纷纷跟着宁阙而去,甚至还在嚷嚷:“绝兄,这就不仗义了吧!竟然甩开我等自顾自的跑路,未免太过绝情了吧?”
宁阙不理会身后几人,待靠近到七八丈远,找了个拱起的屋脚,偷摸的看着场面,眉角跳动了几下,看着身后如蛆而来的七子,一阵头大,看来想要摆脱没戏了,不在理会,自顾自的看起热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