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只觉得一阵恍惚,怔在当地,眼睁睁地看着那传话的小厮转身离开。
“怎么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张格格终于忍不住大声嚎哭了起来道。
“格格,您小声些。若是叫人听去了,苦的可是咱们梧桐轩。”丫鬟翠竹立刻上前扶住了张氏道。
“怎么,连你都不许我哭哭?”张氏猛地一回头,盯着自己的丫鬟道。
“格格,奴婢知道您心里苦,可是您若是惹得贝勒爷不喜,那可是要遭大罪的了。恐怕以后都难见到大阿哥了。”翠竹劝道。
之前,因为张氏曾经偷偷去正院那边看过弘旺几次,结果连带着她身边的几个丫鬟都被八爷罚了,还打发出去了两个,以示警告。
一般打发出去的丫头都是送到外头庄子里去,即便留下,也不可能近身伺候主子了,肯定是干粗活去了。
翠竹的一句话,竟生生将张氏的眼泪逼了回去。
扶着翠竹扶着张氏回了里屋坐下后,张氏也渐渐停了嘴里的嚎哭。
“你真地知道吗?”张氏红肿了一双眼睛问道。
“格格,奴婢今日多一句嘴。咱们府里头这种情况吧,俺以前在老家也见过大户人家的那些事情。有一种叫做‘去母留子’!”翠竹压低了声音对张氏道。
“去母留子?”张氏抬起泪眼看了翠竹一眼道。
“哎。格格,奴婢瞧着贝勒爷的意思,是让你安安生生地,不要再私自去看大阿哥了。不然奴婢可是怕他会‘去母留子’!”翠竹加重了那四个字道。
张氏眼里闪过一丝惧意,因为翠竹的话说得也有几分道理。
如今弘晖成了八福晋的儿子,而她这个生母,就是碍眼的存在。
若是哪一日,八福晋跟贝勒爷提这一茬,那么她能不能保住性命都难说了,毕竟在这后宅大院里,死一个女人,那简直引不起任何一点涟漪。
“翠竹,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爷对福晋,那是顶真的心思。若是我再引起福晋的不喜,只怕爷就会容不下我了。”张氏抽了抽鼻子道。
“格格总算想过来了。要奴婢说,您就好好做您的格格,有朝一日,贝勒爷还能来,您兴许还能怀上孩子。咱们福晋不是不能生嘛!这院里,除了毛格格,就是您了。奴婢瞧着毛格格的相貌还不如格格您呢,咱贝勒爷想着还要多添几个阿哥格格的,那还不能往咱们梧桐轩来吗?”翠竹进一步劝道。
张氏微微愣在那里,似乎没听到翠竹所说的这后半句话,突而脸上又是一阵嘲笑,又看了翠竹一眼,便不说话了。
那厢,八爷和八福晋用完了膳,两人一块儿又去看了看弘旺,见他喝完药已经睡了,便放心回了屋。
两人在丫鬟的伺候下,各自洗漱了,这才一块儿坐在临窗的榻上乘凉。
“今日四嫂派人递话来了,说让定卢大夫。”八福晋道,“四嫂这还是头一次主动派人过来给我递帖子,爷,这是四哥想与咱们私下往来往来?”
“你有这样感觉?”八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