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梁允儿交错点出左右手的食、中二指,一道道光脉喷薄而出,伴着耀眼晶亮,直朝行尸袭去!余光扫过,袁宏看得很清楚,此刻的梁允儿浑身散发着柔和的红晕,仿佛樱花绽放,媚态百生。再瞧瞧那飞驰的道道光脉,都皎洁中包裹着两个斗大的红点,似乎长了一双双红眼睛。
那行尸匆忙躲闪,却依旧被光脉洞穿了双眼。霎时间,行尸的眼袋下尽是紫黑色的尸血。令人错愕的是,纵使毁了双眼,行尸依然屹立不倒。不仅如此,它还阔步向梁允儿袭去,只是脚步要慢了许多。
见此,已摆脱能团纠缠的袁宏速即打出寂然销魂掌。招式既出,万芒合一,虚空中立现一硕大手掌,其形时隐时现,其势威比三军!
那行尸似已察觉到从穹空中劈头盖下的巨掌,当下加速冲向梁允儿!就在它即将触碰到梁允儿的一刹那,笆斗大的能量掌狠狠劈砍到它的天灵盖上,将头盖骨劈了个粉碎。行尸倒下身去,赫赫炎炎地灼烧了起来。经过灼烤,那尸身竟榨出了尸油,火炼油,油炼火,燃烧愈加旺盛了起来。
此刻,骇人耳目的紫色浓雾已渐渐淡去。瞅了一眼火势,袁宏暗道:人一般要在死后很久,尸体高度腐烂后才会有尸油产生,而那六子刚死才不久,竟也能榨出尸油来,真是邪了门。这幕后的元凶到底使了什么鬼伎俩,竟让行尸为其搏杀……
就在袁宏思绪流转之际,梁允儿打断道:“师兄,我好似听说过凶手的这种作战手法,只是一时记不清是谁说的了,但印象里也就几天前的事儿。”
闻言,袁宏努力回忆了下,也是印象模糊,半晌道:“先不管这些,让我们去会会那个幕后元凶。”
“我知道凶手在哪儿,我可以给你们领路。”突然传来梁父的声音,不知不觉间他已苏醒。朗步走向袁宏,他微笑着点了点头。
袁宏取下假胡子,略显拘谨地施了施礼,语带歉意道:“先前有得罪之处,还望世伯见谅。”
梁父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面带慈祥的笑容道:“嗯……如果我没猜错,你就是茜茜多次对我提及的同窗好友袁——噢,袁宏!”
对此,袁宏心头一颤,暗想:如果允儿谈论的是她的同床,他老人家身为她的亲爹,刻之于骨、铭之于心倒还可以理解,而我仅仅只是她的同窗,他却能把我的名字一字不差地说出来,相当不简单。
面带腼腆的笑容,袁宏把假胡子戴了回去,朗声道:“对,世伯真是好记性!”顿了顿,袁宏散去面部笑容,神色略显不安:“此处不宜久留,劳烦世伯带个路。”
梁父顾不上多说,径直在前带起了路。大概走了十多步远,袁宏忽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回过头去,却见梁允儿没有跟来。此刻,她正蹲在火堆旁,手捏着一搓搓骨灰,放进了随身携带的手巾里。见此,袁宏也一同蹲下身去,帮忙了起来。
见此,原本愁容满面的她,脸上复现一丝笑容,双眸中更是饱含着感激和欣赏的神色。
完事后,二人快步追上慢步前行的梁父。当他们赶到目标方位时,眼前尽是丛生的杂草,而一片绿中又隐约夹杂着点点红。绿草丛中,有一片较平整的浅草处,上有五星状明光阵不断闪现,看起来极为诡异。众人环顾四周,丝毫不见幕后元凶的踪影。
据梁父说,通过那怪异的法阵,凶手可以操控人的心灵,可让人心甘情愿去死。多亏了曾有入城的南域高人教过他净心咒,他这才没有因迷失自我而自杀,就算最后关头他依然被操纵了心智,可至少保住了性命。
袁宏原以为那法五星阵是出境的法阵,听梁父说明情况后,他大失所望,连连摇起头来。当下他有两个谜题未解,其一,该如何走出秘境?其二,凶手为何不见了踪迹?
就在袁宏苦思之时,梁允儿开口道:“你们说,凶手会不会躲在某处,好找准时机偷偷对我们下手?”
再次打量了下四周,袁宏果断对道:“依我看,不会,”见梁允儿疑惑地转向自己,他接着道:“能布置强大的阵法来控制人的心灵,甚至可以通过控尸来与我们交战,说明正常情况下,我们绝不是那凶手的对手。他根本不需要躲起来等待什么时机。”
一边说着,他一边弯下腰去,在阵法的旁边摘起一棵血红色的锯齿草,用鼻子闻了闻,舒展眉宇道:“先生曾在课堂上给我们介绍过一种传说中的野草,名叫嗜血锯齿草,又叫饮血草。只要方圆三尺内有鲜血入土,就会被它吸收,这时候绿色草叶就会转变成红色。而对于传说中的这种野草,连先生自己也没有亲眼见过。”
闻言,梁允儿疑惑地晃了晃眼珠子,慢道:“是吗,我怎么没印象了?”
“你没印象再正常不过,你不是经常……”正当袁宏准备说出“逃课外出”几字时,忽意识到她的爹同在一旁,不敢让他得知梁允儿学习不用心,只好把未出口的话给咽了下去。瞥了一眼梁允儿的同时,袁宏又异常造作地咳了咳,道:“现在言归正传。通过红叶饮血草,我们可以得知,那操纵六子尸身的元凶一定因驭物不当或者过度,反伤了自己,因此,吐出大片鲜血来。”
“这么说来,受重伤后的凶手估摸着已无法当面对付我们,所以决定逃之夭夭,看来,又要有下一个无辜之人被诱惑丧命了。”一声叹息后,梁允儿转向她的父亲,关怀了好一阵,生怕她的爹因此留下心理阴影。得知他老人家无恙,她这才放下心来。除此之外,她还询问了下凶手的模样,然而,凶手带着面具,他的真面目无奈成了谜。
尽管如此,袁宏并没有选择放弃,他不禁陷入了沉思:出境的关键线索,到底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