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叹了一口气,裴昭慢道:“哎,这话我已经跟老梅说了不知多少遍了,他就是倔脾气,非要再干三五年。司马兄弟你也看到了,老梅他这一身的哮喘病说重不算很重,可说轻也不轻。就算他已经用药草治疗,想根治也绝非易事。”
闻言,袁宏暗道:药草?这种能医治哮喘却又香味呛鼻的药草,我好似听说过,却又不记得它的名字了。嗨,先不管它了,说正事要紧。
“敢问裴司宰,邀我前来有何贵干?”
“小兄弟先用茶,甭着急。容我慢慢说给你听。”
裴昭一边陪着袁宏用茶,一边把心事和盘托出。
原来,在半个月以前,永安城附近出现了频繁的杀人劫财案,案察司追踪了这些案件,虽颇有斩获,却折损了十多名兄弟。从此,永安城案察司在人员的使用上落入了捉襟见肘的窘境。
裴昭把实情禀报给了负责给圣王出谋划策的“天机院”,希望他们能够从速解决人员不足的问题,结果十多天过去了,还是没能够得到回复。
袁宏直言,他很理解裴司宰的难处,如果有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他义不容辞。
双目中饱含着欣赏的神光,裴昭直言,愿意吸纳袁宏为案察使。
闻音,袁宏忽松落了手中的茶杯,错愕良久。他在心底深处嘀咕道:刚才跟陈成一起聊天,我还在幻想着这件美差,没想到这天赐良机说来就来。
心里虽然乐开了花,可表面上的谦逊礼节总是少不了的。
“嗨,我何德何能,哪里配得上这种美差!”
裴昭连忙摆手,极为庄重道:“谁说的,我看就你够资格!第一,你能从谜境中救出我的挚友梁思贤,可见你的身手与智慧都很不俗,第二,你能在天达广场拿下连环杀人案的凶手,虽没能最终阻止他自杀,可也算功劳一件。第三,你很年轻。以上三点都符合我们优先录用的条件。”
经一再推辞,袁宏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万般兴奋下,裴昭决定立即把司马绪这个名儿呈报到天机院。
尴尬地挠了挠头,袁宏这才说出自己的真名。见裴昭流露出迷茫的神情,袁宏解释道,一切都是梁思贤前辈的主意。依他的说法,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上,不宜暴露真名。
裴昭听后一阵哈哈大笑,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直夸梁思贤向来为人豪爽,不想他的心思也这般细腻。
既然美差已基本到手,袁宏连忙询问俸禄是多少。当得知月俸高达二十两纹银后,袁宏一阵窃喜,毕竟他当初在成梦学院一整年的花费也只不过十七八两,这二百多两的年俸实在不知该如何花。
一想到未来可以拿俸禄添补家用,他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爹娘,想起询问令牌一事。
仔细端详着袁宏递过的玄铁令牌,裴昭沉思片刻后,娓娓道出了其中的玄机。
原来,圣主令上的刻字共有两种颜色,一种是黄色,为王之右席“御武堂”的核心人员所持有,一种是红色,为王之左席“天机院”的核心人员所持有。而袁宏所出示的令牌正是红色,这意味着线索可以从天机院中找寻。
袁宏并不满足于此,连声请求裴昭从天机院中找到令牌的失主,结果,裴昭一边叹气一边坦言,天机院的大佬个个都是本领高脾气怪的异类,且在圣城中地位极高,像他这种司宰在天机院大佬们面前仅仅是个芝麻粒般的角色。
裴昭倒也没有彻底断绝袁宏的希望,他拍着袁宏的肩膀告诉他,只要等到圣主省亲回来,他父母被掳走一事一定会被查个水落石出。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鉴于这一点,袁宏不再谈论父母的事情。遂二人将话题转移到了长阳城外的劫镖案上。
品了品茶后,袁宏将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裴昭。一听说有木腿人参与了劫镖,裴昭深表震惊。
咬牙切齿了好一阵,裴昭发誓定要将包括木腿人在内的凶手们绳之以法。
聊着聊着,不知不觉天色已近黄昏。午饭是在裴府解决的,而对于晚饭,袁宏并不打算继续烦扰裴家人。于是,他与裴昭和陈成道了别。临别前,裴昭告诉他,有关他任职的批文顶多半个月就可以下来,并叮嘱他这段时间好好准备下。
赶回客栈的路上,袁宏忽发现了一个的似曾相识的面孔。没错,此人曾被他揍得鼻青眼肿,而此刻,竟然狭路相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