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俊侠坚持着穿着自己的衣服赴宴,当然了,也没有人敢忤逆他。
实际上有那么一瞬间,柯俊侠想就这么走掉,什么外公!什么家族!在他的心中其实一钱不值。
当目前还在的时候,家就是有母亲的地方;母亲遇难之后,柯俊侠迷茫过,但是他现在正在建立自己的家。在这个大家庭里,有朋友,有恋人,也有亲人,大家相互扶持着准备迎接那即将到来的灾难。
柯俊侠觉得这是一种幸福,也是未来的希望。
而家族,柯俊侠很难想象自己居然也是其中的一员,甚至他为自己的拥有这样的血统赶到屈辱。
没错,大都会的大董事会所代表的家族确实成就了大都会,让大都会变成了百万民众的家园,但是,也正是这些家族,是大都会衰败和即将毁灭的根源。
柯俊侠并不想加入这样的一种罪恶。
但是他现在不得不耐着性子陪木老爷子吃午饭,因为昨天他被老爷子击中的心中最软弱的地方,败的一塌糊涂,完全失去了方寸,而应该得到的信息,却一点也没有得到。
但是他仍然选择了自己的反抗方式——穿着自己的衣服去赴宴,这也是他目前能唯一保持自我的东西。
餐厅很大,装饰很简朴,但是柯俊侠看得出,这种简朴实际上是另一种奢华的体现。比如墙上的一块挂毯,很陈旧,很干净,是从地球带来的为数不多的艺术品之一,柯俊侠曾经在博物馆里见过。
他虽然不是古艺术品方面的专家,但是直觉告诉他,挂在这里的才是正品,博物馆里的那一块是高仿。
木老爷子已经坐在了餐桌旁,长条形的餐桌足有十米长,木老爷子坐在上把位的那一端,而从餐具的摆放来看,柯俊侠的位子在下首的一端,两人相对而坐,却间隔了十米的距离。
“木先生,我来了。”柯俊侠没有叫木老爷子外公,虽然在血缘上肯定是如此了,毕竟即便是大都会的顶级贵族喜欢胡作非为,但也没到胡乱认血亲的程度。而柯俊侠也对这个从天而降的外公,很难产生亲近感。
好在木老爷子似乎对此并不在乎,他微微抬头,声音虽然虚弱,却充满的威严:“哦,坐吧。”
有仆从拉开椅子,柯俊侠大咧咧的坐了下去。
老人看着柯俊侠,目光并不柔和,充满了不满,随后他问:“是谁负责侠少爷的衣服的?”
一个女仆,柯俊侠认出她就是上午为他按摩的女仆,她站了出来,先鞠躬,然后小声说:“是我”说完又鞠躬。
木老爷子又问:“为什么侠少爷没有换家居的小礼服?”
柯俊侠预感到会发生不好的事,赶紧抢在女仆前面说:“木先生,我不习惯什么礼服,我更习惯我原来的衣服。”
木老爷子“嗯”了一声,柯俊侠松了口气,可就在他觉得这件事已经过去了的时候,木老爷子忽然轻描淡写地说了声:“抽她。”
几乎是电光火石般的速度,一个西装男上前一把女仆宽肩的女仆裙扒到了腰间,女仆才本能的护住胸,发出半声惊叫,就已经被推到趴在了餐桌上。
此时女仆的脸正对着柯俊侠,柯俊侠看见了她惊恐绝望的神情。
西装男退后了一步,从腰上拔出甩鞭,看了一眼木老爷子,见木老爷子什么都没说,就狠狠的一鞭抽了下去。
女仆的背上顿时出现了一条血愣子,但她不敢让自己叫出来,于是咬住了自己的手。
柯俊侠一下站了起来,阻止道:“不是她的错,是我不愿意换衣服的。”
西装男停下了,但是并不是因为柯俊侠的阻止,他在等着木老爷子的命令。
木老爷子似乎很享受眼前的一切,他品茗着杯中的红酒,似乎对眼前的一切都很满意。
于是西装男又一鞭抽了下去。
柯俊侠再也按耐不住,跳起来上前夺过甩鞭,又一把,把西装男推的后退了几步。然后他不屑地扔掉甩鞭,脱下外套披在女仆的身上。
木老爷子依旧品着红酒,对西装男说:“我让你抽她,没让你停下来。”
西装男看着柯俊侠,柯俊侠依旧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女仆。
西装男不敢上前。
木老爷子又说:“我让你抽她,你做不到,你得惩罚自己。”
西装男又看了看柯俊侠,然后一咬牙,上前把自己的右手放在餐桌上,然后左手拔出一把短刀,一刀就把自己的右手钉在了桌面上。
这是个狠人,连声闷哼都没有。
“你们疯了吗!”柯俊侠爆喝一声,又上前准备给西装男急救,这时木老爷子说:“你要想帮他们就什么也不要做。惩罚与犯下的错误相抵消了,也就没事了。你越帮他们,他们所犯下的错误就约不能得到纠正。你这是在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