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杀贺豪的部队因为蒙羞而展来更加疯狂的围捕追杀。搜寻他身影的探照灯扫的更加迅速,士兵扣动扳机的速率更加频繁。他们恨不得立刻出现在贺豪的面前,然后将他崩的肠穿肚烂!
可是,贺豪就像蒸发了一般在枯林中失去了行踪。
“步兵队!动作快点!”伍广权扣动着对讲机呼唤了数遍。敦促这那群地面部队尽快冲入林间。
虽然越发复杂的地形逼着车辆放慢速度,但伍广权依旧是信心满满,这一路追下来少说有了1900米。自己随行的部队一直乘坐着车辆,就算派遣了步兵下车追击,那群家伙谁不都是体力充足?
要追上跨了同样距离,却用两条腿跑的目标,只不过就是时间上的问题罢了。
况且压阵的冠主、罡风与3辆VK跃卡分别从枯林向双侧包夹。所以在伍广权眼中,贺豪就是一只瓮中之鳖!
藏?他藏不住!
跑?他跑不了!
想着自己即将成为新人类联盟的上参,伍广权忍不住喜形于色,情不自禁的发出了笑。可他越是狂喜,就越是着急,便再度敦促全体人员加紧速行动。
可就是在他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车队已经碾压着树木与顽石冲出了这片并不算大的枯林。伍广权将飘然的思绪拽回了现实。他傻楞的环顾着四周。没错,车队冲出来了。却一路没有发现贺豪的行踪。
“真的飞了?!”伍广权在心中荒唐自语,可转瞬又否道:“这他妈不可能!”
于此同时,从枯林两侧包抄的车辆也前来汇合。
伍广权难以置信的想着:“那个家伙没有从枯林两侧逃跑……难道还在枯林中?”
可就在这时,枯林内几乎是以平推的阵势,冲出了气喘如牛的武装步兵。
“找到那个家伙了么!”伍广权趴在车窗上,慌张的吼道。
“你们没发现么?”率队的步兵队队长一愣,反问的呼喊着。
这下,伍广权傻了眼,便略带颤抖的扣响了对讲机,联系火线侦查车:“你能在那里!有没有发现目标!”
“沙沙……司机!司机被飞石砸死了。我困在了林中,请求支援!”
“什么!被飞石砸死了?”伍广权一刹那之间透体冰冷。
确实,火线侦查车没有防护车体,仅是框架结构。但在这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能用飞石投中高速飞驰的车辆,且毙了驾驶员的命。这……
匪夷所思;难以置信;荒唐至极!
这时,一个还算聪明的士兵爬出了军用越野车的车窗,然后冷然的发射出新人类联盟中,唯一的一枚火炮式集束照明弹。
“嗵——嗖……”
在刺耳的炮弹破音声过后,一切再度陷入死寂。而这死寂并未持续多久,高空之上就炸开一团夺目的银光,当那银光呈伞状的向四面八方扩散开;缓缓下落时。方圆1公里的大地都被染上了明晃晃的苍白……
胜似白昼!
“在那!我的天!”士兵们终于在远处的雪原上发现了贺豪,令所有人不敢相信的是,这个男人非但没有被他们追上,甚至还将相距的间隔拉开到了600米!
所有的士兵都瞠目结舌的看着,那没有丝毫减速的飞奔身姿——
贺豪大幅度的前倾着身子,高速迈着双腿,然后拼命的蹬踩地面。尽可能让自己在每一步中,都冲出更远的距离。
他一手捂着身上的伤口,尽量不让凛厉的寒风将空气中未知的细菌与放射微粒卷进血肉内,以防污染了创面。
另一只机械手臂疯狂的摆动着,若是因为前冲过猛而即将摔倒在地时,便用其支撑地面,用血偿防护的反推力将自己再度顶起。
他就像是一阵旋风,在凛冬中不止不休的吹袭了2500米——
从最开始车队发现他时,他已经冲入枯林。
而车队也冲入枯林时,他已经飞奔在雪原上。
当车队追击到雪原上时,他已远离车队的视野中。
车队快么?
快。
但贺豪更快!
若是没有集束照明弹的笼罩,贺豪恐怕真的便消失在了夜幕中——但这毕竟只是假设。
伍广权看到那狂奔不止的身影时,顿时下令车队展开全速追击!他就不相信,到了这一望无际,且没有了障碍的雪原上还追不上他!
所有的车辆呈一字排开,将阵线拉至100余米。刹那之间便在这雪原之上卷起一股暴风雪。
天空中的集束照明弹依然保持着光亮,它们像扼着贺豪的巨掌,慢慢笼下。
颠簸在车顶上的士兵们纷纷扣动了手中的各式机枪。飞驰的子弹划出一道道猩红的流光,追着贺豪那单薄的孤影。
天空,有照明弹燃烧所发出的滋滋声。就像高频的电吉它弹在弹响。
世间,有凛冬厉风席卷所发出的呜呼声。就像气势宏伟的管风琴在合音。
地面,有那车队奔驰所发出的隆隆闷响。就像急促的重音鼓在捶敲。
当子弹的呼啸化作摄人心魄的主旋律时,便在这一片雪原上混着士兵们的喊杀声,编织成了最悲怆的泣血挽歌。
这不是一场追逐,而是一场战斗!一个亡命之徒的战斗……
苍茫的雪原,波澜壮阔,成了贺豪独自的壮丽舞台。
贺豪飞奔着,将自己最后一丝体力燃烧殆尽。零下40余度的恶劣气温,让赤膊的他流不出一丝汗。肌肉呈血红色的紧绷着,似乎随时都要撕裂断掉。
所幸在重泰郊区酒店1个月的超负荷锻炼,不仅让他有着钢铁一般躯体,还磨砺出了地狱囚魔般的意志。
豪鬼。不辱盛名!
在车内死死盯着贺豪的伍广权,将牙齿咬得咯噔作响。甚至愤恨的骂了一句:“野山驴。”接着他爬出了天车窗,推开先前驾驭佛陀重机枪的士兵,夺下那被厉风吹扫得冰冷的金属枪托。
他舔着嘴角,将晃动的枪口瞄着越来越近的贺豪,甚至还未来得及细细对准,便扣下扳机。
子弹嚎啕着窜出了枪膛,而贺豪居然消失了——他从雪原尽头的一处矮崖跳了下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子弹落了空,同时车队也开始减速。
但伍广权却狠狠的拍打着车棚顶,让金属车身发出巨大的闷响。他将车队中所有士兵的注意力引到身上,指着前方吼道:“冲下去!前方的矮崖不过7米!”
“可下去就是晨光基地的巡防范围了!”旁边那辆上的士兵发出呐喊。
“闭上嘴!一切后果我来承担!那小子跳下去肯定摔得不轻,这是最后抓他的时机了!”
伍广权猜得没错。贺豪跳下矮崖之后,试图用机械手臂率先着陆,并依靠血偿防护的力量,将自己平移送出,然后就势翻滚的缓解冲击力。可早已透支体力的他,没能完成这个驾轻就熟的动作。
机械手臂没来得及撑稳,他便狠狠的扎进了雪面中;胸膛撞在了地面上。让他那好似燃烧的肺部发出剧烈的痛楚。接着他又叉开四肢,像个摔进泥潭中的落水狗一般翻滚了数圈。锋锐的石棱彻底刮开了碎裂的滞影面具。险些碰瞎了他裸露出来的眼睛。脖颈也惯在了地上,差点折断了颈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