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裳冷笑:“曹夫人当真是好手段,你误导村民让她们一起诬陷从善堂施有霉的药给百姓,还买通张虎夫妻杀人灭口,如果这些事曹大人知道了后会怎样?”
曹夫人冷笑道:“凭你空口白牙,就想诬赖我?”
佟裳看着曹夫人淡定的样子,笑着道:“夫人装傻不要紧,明天镇抚司衙门就会开堂审案,只要张虎媳妇当堂招供,到时候曹保山有心想保您跟曹二小姐都不能够了。”
“她不会招供的。”曹夫人底气十足道。
“夫人这么有自信,是不是因为您抓了小豹子,您知道张虎媳妇为了孩子不敢造次。”
曹夫人眼神闪躲,不去看她,“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佟裳冷笑一声道:“张李氏心疼孩子,你拿孩子做人质,心知她不敢背叛你,但是曹夫人你算错了一步,那张李氏已经穷途末路,我只是骗她说你把小豹子卖了,她便什么真话都告诉我了,并且发誓明天一定会当堂招供。”
曹夫人脸色白了白道:“你少在这儿抖机灵,你以为光凭这些就能坐实我的罪状吗?你说我引导教唆,可有人证明是我亲口说的?”
“我这里有您给她的一百两纹银,上面还铸着官印,张虎媳妇一介山野莽夫,哪里来的官银?”佟裳将那包银子扔在桌子上。
曹明珠看着那包银子的布,上面还印有曹家字样,当即哭丧着脸道:“娘,这不是咱们家的家徽?”
噗,旁边的阿绿忍不住笑出声来。
“住口,简直是蠢材。”曹夫人转身看着佟裳道:“你想怎么样?”
佟裳道:“我要你恢复从善堂与佟家的声誉。”
曹夫人冷哼,“泼出去的水要怎么收回来?”
“那就你有没有诚意了?曹夫人,曹大人就是有再大的神通,买凶杀人的罪名他可替你摆不平,你顶着这个罪名,以后在家中主持中馈,怕也难以立足啊。”
曹夫人脸色黑得像块碳,抿着唇不语。
曹明珠站出来道:“佟裳,你不要血口喷人,我们只是想找人教训教训佟家,给你点颜色看看,谁要买凶杀你了?”
佟裳不理会她,只是看着曹夫人道:“那就曹夫人这次跟谁合作了?”
曹夫人与曹明珠不过一介儒妇,蠢笨直爽,就算会使点手段对付她,也绝不会杀她,更想不出这样的计谋,佟裳一直觉得奇怪,直到今天早上从佟佳惠嘴里听到木楼村的消息。
买凶杀人的,应该是王氏母子。
曹夫人有意回避着她的话语,沉默了一会道:“这次算我自认倒霉,不过我告诉你,我曹家一向堂堂正正,我跟明珠虽然气你使小计谋,但我们从没有杀人之心……算了,说什么都晚了,我现在被你抓住把柄,只能任你处置。”
佟裳见大局已定,扬眉吐气道:“那么好,明天,我要你们两个亲自上街,游街呐喊,从善堂从没有给客人吃过霉药。”
曹夫人一下子变了脸色,“佟裳,你未免也太欺负人了。”
曹明珠也道:“就是,这样还不如你到父亲跟前告状呢!我可丢不起这人。”
佟裳只是冷笑,“孰轻孰重,你们自行选择,反正明天一早,若我看不到您二位的诚意,便会亲自
到镇抚司衙门走一趟。”
说完,佟裳便带着阿绿离开了成衣店。
“娘,我们不会真的要上街游行吧?”曹明珠忿忿地,走到娘亲跟前撒娇。
曹夫人沉呤不语,脸色十分难看。
是夜,佟子谦一身黑夜进了曹家后院,丝毫没注意到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地站在那里。
阿绿忿忿地道:“没想到真是大少爷。”
佟裳却波澜无惊,淡淡放下帘子道:“我们走吧。”
佟裳倚在枕头上,轻微的颠簸让她有些昏昏欲睡。
阿绿替她掖了掖身上毯子,“小姐,您打算怎么做?不如现在就去告诉老爷,老爷虽然偏袒夫人跟大少爷,可他也不是事非不明的人,到时候一定会替您主持公道的。”
“说什么?又没有证据,老爷是不会相信的。”佟裳淡淡的。
“只要我们把老爷叫来,让老爷亲眼所见,这还不是证据吗?”
佟裳笑了笑,觉得阿绿太天真了,“就算真的如此,老爷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向怕事,何况这件事牵扯到曹夫人,他是不会因为我得罪曹保山的。”
阿绿有些泄气,“那咱们就白白吃亏了?”
佟裳笑着道:“无利不起早,没好处的事我能办吗?”
“那您到底是图什么啊?”
“图什么?”佟裳冷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佟裳回到家已经很晚了,洗漱完坐到镜前拆发髻。
此时虽已立春,可夜风一吹,仍旧有些许凉意,阿绿怕她着凉,特地点了炭盆放在旁边,炭火里撒了沉香屑,袅袅腾着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