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虽然我们之间抗争了无尽的时光,但我们依旧也不清楚它究竟是什么东西,从何而来,身为何物,为了什么……
或许有人清楚这些,但也带着秘密死进了坟墓里,这些是我所能知晓的了,但每个事物都应有它自己的名字,哪怕那肮脏的怪物也是如此,于是那些圣徒用那神话中与神敌对之物将其命名。”
洛伦佐低语着那古老的秘密,仅仅的述说那段故事都令女孩感到莫名的压力。
女孩用力的呼吸保持着沉默,她聆听着洛伦佐的话,但却不想多说什么。
正如洛伦佐说的那样,那是禁忌的知识,以伊芙现在的状态最好不要接触太多。
“那……是出口吗?”
在这绝望的时刻前方的微光越发明亮,伊芙有些恍惚,迈动着疲惫的步伐。
就像抓住了什么希望一般,恢复了些许的体力拼命的跑了过去,她感觉的到,那是出口,只要离开了这里自己就能与这些怪异说再见,这场该死的噩梦就会结束,但当伊芙于那光芒只剩几步时洛伦佐一把按倒了她,女孩想说什么却被他死死的捂住了嘴。
“别出声,情况不对。”
洛伦佐的声音很轻,眼瞳里的冷静依旧主宰着这兴奋的身体。
伊芙没有做过多的反抗,在洛伦佐的禁锢下只听到洛伦佐的声音冷漠。
“面对疯狂你能做的只有保持理智,绝对的理智,你明白吗?”
严厉的训诫着,这种情况洛伦佐曾经经历过很多次,在黑暗里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之后每个人都会在见到光明时失去理智,就像久居地下的人们踏上地表时热烈拥抱阳光的样子。
可是那样的结局并不会美好,炽烈的阳光会在瞬间灼烧那适应了黑暗的眼睛,在脱离了黑暗之后的光明里,或许等待伊芙的是那更为恐怖的怪物。
在洛伦佐的管控下,两人缓慢的前进,最后她将视线移向了前方,那光芒之后。
没有洛伦佐所警惕的东西,那里只是一处深坑,伊芙与洛伦佐此刻所在的通道正在那巨坑之上,有着一道沿着坑壁升起的楼梯将其连接在了一起。
伊芙本以为那宴会的大厅就是这地宫最大的地下空间了,但很显然这里才是最大的。
无尽的光从上方洒下,似乎是什么高强度电灯,亮的二人仅仅是将视线挪到上方便觉得刺眼,根本无法观察。
整个深坑至少有数十米之深被照的无比明亮,坑壁的四周还点起一重重毫无意义的火把,视线向下坑底被血红色的雾气覆盖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红色。
“我猜这里是一个祭祀的场所。”
洛伦佐看着那深坑之底,虽然有着雾气遮掩,但过往的经验令他有所警惕。
“所以你以前在翡冷翠的工作就是……对抗这种东西?”
伊芙缓缓说道,但当涉及妖魔时,她本能的对其规避,仅仅是看过一面,但妖魔对于她的冲击已经无比深刻。
“对,但又不全面。一般我们有一套成熟的猎杀体系,在人们彻底异变成妖魔前我们就会对其猎杀,而不是等它完全变成了妖魔。”
就像沃尔一样,只要人还没有完全的异变成妖魔,那么它本质上还是人,用剑与枪就能轻易杀死,但那异变完成后那就是非人的存在,需要非人的手段。
“这就是你一个牧师会剑术的原因吗?”
伊芙顿时觉得洛伦佐的人生经历有点堪称传奇。
“博洛尼亚剑术,每个圣堂骑士的必修课,而成为一个牧师则是成为一个圣堂骑士的前提。”
声音很平淡,但简短的语句里无不显示着洛伦佐曾经的身份,伊芙有些发懵,她记得大家关于圣堂骑士的描述,那是被神眷顾的骑士,洁白的盔甲下是高尚的人格,握着燃起圣焰的剑维护着秩序与和平。
虽然很不清楚这个性格恶劣的人是怎么和高尚这个词搭上边的,伊芙还是很好奇。
“那应该是个很尊贵的身份,可你为什么要来英尔维格当侦探呢?”
即使福音教会的影响力不能像以前那样强大,但在神圣福音教皇国内以圣堂骑士的身份依旧尊贵无比,在信徒看来这些守卫七丘之所的骑士简直就是那些降世的天使。
“很简单,我没有存在的意义了,或者说……我失业了。”
洛伦佐对于过去的事并不是很想提起,但在伊芙的询问下他还是说了出来。
“妖魔很久之前就被灭绝了,我没必要在留在那里了……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洛伦佐·霍尔默斯有一个梦想。”
说着他居然笑了起来。
“当个侦探?”
真是见鬼的励志故事,面对伊芙的询问他用力的点着头。
“讲真翡冷翠是个不是人呆的地方,与旧敦灵的进步和开放不同,那里就像个将死的圣徒,到处都是规矩与信仰。”
可能是被勾起了回忆,虽然洛伦佐讨厌它们,但此刻还是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
“在神圣福音教皇国的首都七丘之所更盛,那里只允许最虔诚的信徒前往,他们说那是世界上最神圣的地方,妖魔无法踏入半分,而实际情况是那里驻扎着圣堂十字军,就算英尔维格进攻都要花上几天的时间。”
浓重的腥臭味从底下传来,谈话间有东西从上方坠落。
那是迅速降下的黑影重重的砸在出口前的楼梯上,那是一具尸体,随着剧烈的撞击整个尸体都在撞击下碎裂了几分,暗红的血从其中缓缓流淌。
“当然如果有机会能回去,我最大的愿望就是去七丘之所的大街上倒满牛粪……你知道吗,那些信徒都以能死在七丘之所为荣,你随便洒一盆水,在那地下就可能埋着几位红衣主教。”
洛伦佐一边说着一边大步的走了出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我现在要做的是查一查,为什么已经灭绝的妖魔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