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豺鬼被他瞪视得惶躁,鬼婴哭喊似得嚎叫一声,壮胆张翅猛扑杀过来,满嘴歪错利齿冒着焦黑腥水。
刚扑纵到半截,青黑雷芒刷地一闪,噗嗤闷响,恶鬼还没反应,顷刻间就看到其躯体,被司马师手中长剑贯穿全胸,钉到了廊壁上。
它想挣脱,但天公剑上传来的恐怖绞劲,痛得它口吐白沫,崩颤无力。
“师郎……”羊徽瑜有些焦虑地靠过来,想要平抚他的魄暴狂乱。
司马师不知有意还是无意,身形一偏,避过了她伸出的手臂,阿瑜脸上愈加忧色。
他直冲水鬼而去,握剑的手背上,暴起的筋脉在颤动。
……啊,压抑郁堵……
……杀……
血气呼吸逼近,恶鬼感到不对劲,竟发出呜囔的讨饶。
子元按住左眼,整个眼瞳化成如火血色,他任凭积累在心魄间的杀煞发泄而出。
刺啦一声,天公剑先划断了水鬼的左爪。
断腕口处立时生出黑色电火,猛烈啃食其血骨。
水豺痛得鬼泪都流了下来,像沸腾恶潮,滚热腥黑。
接着司马师砍下它其余三肢,手指探出雷煞气,刺入那些断口。
刀割般内噬,水鬼抖个不停,嘴中呕出大口脓水,一对邪豺瞳歪斜,在眼眶里崩痛弹动。
“够了!”
阿瑜上来一把拽住他胳膊,扳过他的脸,英媚狐眼中隐有泪光。
“师郎……兵杀之道,终只是手段而非正果,其反噬凶也,我不要你这样……”
说着她就咬住嘴唇,轻轻捧住司马师的面庞,轻柔灵气贯入他的额神。
“瑜娘……我……”他心间爆发的血孽煞气顿时清散,瞳中赤红褪去,生出茫然。
“……铁骨军魄,阴杀至器,却也吞积血煞而养魄命……吾君郎,为何身负如此……”
羊徽瑜撤下双手,温柔环抱住他腰身,忧愁轻叹。
司马师喘息一阵默然,形神黑气消去。
“我会十分留神心魄的善养,你莫要如此忧心。”他轻抚娇妻面颊。
说罢他走到水鬼身前,将钉在其胸上的天公剑拔了出来,给它一个痛快了断后,转身而去。
恶鬼尸身跌在地面,其残余血肉变黑溶化,干哑恨嗥了几声,最后抽搐着化为一滩邪水。
司马师牵起阿瑜的手,目光柔和地注视向她,表示自己掌控无碍。
她低首随着他走,眼中并没有完全释然。
天穹风雪阴霾聚浓,越来越多的鬼影盘旋飘飞出现,一片血城暗域,水妖凶祸迫临。
他望着天空微犹豫一下,胸中争忧意难平,轻抚一下探进廊内的庭松针叶,便和阿瑜一同步入楼堡大门内。
那重木门扇缓缓合上,血邺异城内外,黑流混着鬼火漫漫铺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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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顺着楼堡这一侧的石道向上,走了一时后进入一间宽室,四角的柱子上悬有昏灯,幽暗间只看到几张长案。
司马师注意到内侧墙上绘有图形,轻唤阿瑜过来细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