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看着她皮肤通白明透,忍不住问,
“这血咒好生惨毒凶异……可需我先试试减轻你的痛苦?”
听他如此一说,阿素咯咯咯地笑了。
“痛苦?是说我的肌体呈态吧?……少郎误会了,奴家倒是并未被此所困扰。”
这时,浓云卷聚重汇,那条天缝又合上了,月光消失。
阿素抚住自己又显恹白的面颊,继续说道,
“奴家觉得那样,比较更为漂亮……”
这是什么审美?司马师自从遇到这女子,不光心中腻堵,还总是怪异地令他莫名郁闷。
逐渐地,他们越走越远,背后村落已经看不到了。
这已是骊山深林,那奇怪的振动,司马师听感得更明显了。
阿素带他拐入一条僻路,像是从重重密布草木中,硬生生劈拓开的小道。
振动的声音愈来愈大了。
快行到小道的尽头,子元透过蒙雾树影,望见那里有一座道观。
古雅阴森,他从道观墙上的斑驳中,依稀辨视出其昔日非同一般的华丽奢饰。
道观院子正中,有一座乍看起来有些怪寒的小牌楼。
“……就是这了,司马公子。”
那声音和振动,好像就是从这道观的地底传出来的。
“赵飞燕死后成了妖,仍被强烈的欲望所支配,然后就在骊山中施咒,虹吸所有生灵的精血。”
阿素面向司马师,指了指自己的脸,
“比如我,比如那村落中的山民……她对精血渴望、她无法控制的欲望,就是要葆持永恒的青春美貌。”
然后再环指四周,
“再比如这些树木,和林中百兽……都逃不脱她的妖毒血咒。”
子元从观中屋阁的顶上望过去,那矩形山墙,可从道观后蜿曲暗径,穿林盘山直通过去。
“赵皇后自缢于成皇帝陵园,这古观,就是通去成帝延陵之起始。现如今,这里就成为她作妖法下咒的前沿。除此之外,她还用阴狱魁石封住了山峡通道。”
原来如此,就是那矩形巨物。
“姑娘不用担心,子元自是愿意收拾这种东西,还骊山中生灵一个解脱。”
他握出剑来,身上散放血煞的杀气。
“这忙不难帮,少娘只管告诉我,如何寻得这妖后便可。还有……除掉她血咒后,这山隘间的封道阴石,该怎么解决?”
阿素瞧着司马师手中的天公剑,抿嘴一笑摇了摇头。
“公子,我可还没说,是要你帮我们除掉她,祛除这血咒。”
“啊?”他听得都一呆。
“小女说过,这样苍白的自己,反而更美……”
她眼神迷离起来,捧住自己的脸蛋,朝着司马师,病娇地笑了。
“…………”他无言感到又是一阵恶寒。
难怪一直觉得腻烦、闷堵,原来此女也是邪怔。
“……那不知,阿素姑娘究竟,是想要吾怎样相助?”
阿素从白衣怀中取出一柄小刀,更笑得有点令人发怵。
“就是这样,公子看好了。”
话声刚落,她对着自己左小臂血脉处,使劲一划。
鲜血急涌出流下,直直一条血线落于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