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深叹了口气，心事重重，忧心忡忡。
万毒之母的染血金针毒性至烈，仅仅沾染一丝便能致死。她倾尽全力给他逼毒，却还是有所残留。
泛月轻咳几声，摸索着握住疏璃的手，吃吃道:“璃儿，你不用担心。余毒不足为惧，慢慢就会排出的。”
疏璃似是因为歉疚，她任由他握着。
泛月含情凝睇着她，深情款款地又道:“璃儿，就算我就此瞎了，我也不后悔。因为能以我一双眼睛换回你的命，我觉得非常值得！”
疏璃凝注着他，眼眶发红:“我觉得不值。”
“值！”
“就是值！”
泛月情急握紧她的手，灰蒙的眼睛里都是坚定。
疏璃凝视着他，歉疚更甚。她垂眸沉吟须臾，便动作轻柔地扶着他躺下。
“你好好休息。等你醒来，你的眼睛便能恢复如初了。”
泛月似觉察到不对，便紧抓着她的手不放。
“璃儿，我不要你再涉险！”
疏璃柔笑道:“你放心。我就在你身边，一步也不会离开的。”她摸摸他的头，就像姐姐对待最疼爱的弟弟一样宠溺:“乖，睡吧。”
泛月像个孩子一样，无助地紧咬着下唇，双眸泪水盈盈:“我不信！”
疏璃无可奈何只得搬起他的头，让他枕在自己大腿上。
“呶！这下我是想走也走不成了！”
疏璃装模作样，故意叹得很悲戚、很大声。
泛月嘿嘿一笑，伸手揽住疏璃腰肢，把头埋在她怀里。
疏璃拉过毛裘盖在他身上，像哄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背哄道:“这下能乖乖睡了么？”
泛月痴笑着点头:“嗯！”
他随即紧紧抱住她，闭上了眼睛，但蒲扇般的睫毛却忽闪忽闪的，模样似睡非睡。
疏璃嫣然一笑，即出手蒙住了他的眼睛。
泛月只觉眼前一片漆黑，之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疏璃把他轻轻安放在软枕上，随手抽出腰间匕首便转过身来。她蹙眉看了匕首一会儿，又看向泛月。
泛月薄唇紧抿，眉头紧皱，脸色苍白得透明，汗珠顺着他的脸颊不断往下淌，睡得并不安稳。足矣见这一丝余毒威力的骇人。
疏璃敛回目光，毫不犹豫地扯开了胸襟，将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自己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