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忽传来熟悉的声音。
泛月举目而望:“前辈!”
御霖大笑着落到他面前:“哪里有人受苦,哪里就有你泛月!”
泛月垂下眼睫:“他们的苦难还不都是我带来的!”
他说罢已步履沉重地往前去了。
御霖跟着走了过去。
“我是个很可恨的人!”
“享受着鲜血带来的优渥生活,却还在惺惺作态,故作仁慈!”
“我,实在是太可恨了!”
泛月举目望天,美丽的大眼睛里都是憎恨的泪,他憎恨他自己!
御霖默默注视着他,说道:“你既觉不妥,完全可以不做!”
泛月含泪看向他。
御霖定睛看着他的眼睛,又道:“你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继续享受你那将军少爷的优渥生活!”
泛月面露痛苦之色。他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垂着头默默离开了。
夕阳的余晖拉长了他的影子,白衣少年郎的心事愈发沉重,笔挺的身躯不再似往昔已略显佝偻。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
御霖目送着他,忽然轻轻说道。
明月高悬,却还是难以除却所有黑暗。
幽园。
枯灯燃,暗绿色的烛火随风东摇西摆,犹似鬼火幽灵,在蠢蠢玉动。
有人躲在暗处,倚靠着廊柱,看身形是个高俊的男人。
“你这次又有何事吩咐?”男人的声音慵懒,就连说话都打着呵欠。
烛火摇曳,照亮了另一人的脸,是个满脸皱纹的老翁,看样貌不正是云蕾女皇的天元长老,崇明。
崇明的眼睛忽明忽暗,沉寂良久,才说道:“炎龙谷,你为何要出手?”
从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一丝火气,但就这样才危险。
烛火已停止晃动,身姿笔直地静静燃烧着,映在暗处的男人身上。男人打着呵欠抬起头,俊朗的容颜,嘴角常挂的好看笑意,正是义。
义打个哈哈,笑笑:“那么好的机会,我为何不能出手?”
崇明瞪着他,一字字道:“你出手却是救了他!”
义抱臂冷笑:“我不救他,怎么看两帝相争啊!”
崇明眼睛眯起,无言以对。
义已转过身去,打着呵欠说:“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睡觉了啊!”
崇明忽然冷笑着道:“你的女人是个好女人!”
义瞳孔骤缩,霍然回过头:“你敢动她试试!”
崇明微笑不语。
义呼吸沉重,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堙灭我主,卑职再也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