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巴和血混在一起,是红色的泥巴。正如尊者所言,这个院子错综复杂,陷阱众多,白衣为此吃尽了苦头。
他抹了把脸上的红泥巴,一屁股坐在了墙角,经历一番波折,那里还剩一簇葱茏的杂草,他已筋疲力竭却还是不肯放弃,他艰难的伸长胳膊,抓住那簇杂草咬牙一用力拔了出来,丢的远远的。
他举目四望,草是清理干净了,可肮脏的泥巴还老老实实瘫在地上,深度足以没过脚裸,他环视这偌大的院子,表情焦灼异常。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时间不知还剩多久!
时间只有一个时辰!
“璃儿不能没药吃。”
“没药吃她会死的。”
白衣咬着牙挣扎着从泥水里站起来,顺手拿过铁锹踉踉跄跄地在泥水里奔走着。
院子又开始了各种复杂的变化,犹如迷宫一样错综复杂,忽上忽下,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各种机关,各种幻象,白衣通过刚刚的苦头已经大概能摸出院子的变化规律,他左闪右躲,视若无睹,只见大量泥浆飞出院子。
尊者在旁观瞧,微微一笑。
等院落又恢复原样,一个泥人瘫倒在地大喘。
尊者含笑举目四望:“真没想到这院子竟然能变得这么干净。”
泥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着他上气不接下气说:“尊者。”他拱手作揖。
尊者环视整个院落,慢慢地说:“这院子就如人心,人心难测,总是会被私欲所污,这些杂草与泥垢就如私欲,不及时清理就会腐烂发臭。”
他的眼睛看向泥人,笑着继续道:“若能及时清理就如现在,宽敞明亮,清新自然。”
泥人眨眨眼睛,似是明白了些什么。他感激地朝尊者深深一揖:“多谢尊者指点迷津!”
尊者面露满意笑意点了点头,道:“既然明白了,那就去吧。”
泥人再深深一揖便疾步匆匆地跑了出去。
“本来答应了给你做一辈子鱼汤面的。”泛月含情脉脉凝睇着身旁的疏璃,“但现在看来,我恐怕是要食言了。”
疏璃依然睡的深沉。
“你是我的私欲。”泛月凝视着她,眼睛渐渐布满泪水,“我爹也是我的私欲。”
他转过头望着屋顶,哽咽着继续道:“我不能这么自私,妄想拥有着你,还想留住我爹。我自己明知‘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却还非要做这种可恶的事。”他说着说着笑了,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
“若是还有下辈子的话,”他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我希望还能遇到你。那时的你我不再敌对,而是一对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夫妻。你是我的妻,我是你的夫,我每天煮鱼汤面给你吃。”
他忍不住轻轻抱住了她,含泪轻轻亲吻她的额头。
疏璃的眼泪悄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