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就关在这里?!”唯夏凝睇着铁门,满眼泪水。
“没错!”狱卒阴阳怪气地说,随即六人一起上前,打开了铁门,一股浓浓的腥臭味立即飘了出来,令人作呕。
唯夏泪光潋滟,赶紧走了进去。
牢房里,昏暗不见天日。一个狱卒端了盏灯进来,轻轻放在灯台上,又走了出去。借着蜡烛昏暗的光,勉勉强强能看清牢房里的样子。
泥泞不堪的角落,粗壮的黑锁链层层叠叠绑缚着一个低垂着头,披头散发的男人,男人就跪在烂泥里,膝盖已磨出了血。
唯夏见之心疼落泪:“爹!”
男人慢慢地抬起头来,昏黄的灯光映出他那张泪痕交错的脸,正是那曾经叱咤风云的达勐王。他在用一双饱含泪水的老眼望着她,嘶声道:“夏儿。爹的好夏儿。”
唯夏赶紧奔过去,跪在地上,伸手抚摸他的脸:“爹!”
达勐泪汪汪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哆哆嗦嗦地说:“夏儿。爹就要死了。爹害怕。”
唯夏泪流满面,不知该如何安慰。
“夏儿。求求你救救爹吧。”达勐的眼里又布满了祈求,“只有你能救爹了。爹不想死。”
唯夏摇了摇头,痛哭失声。
“夏儿。难道你能眼睁睁地看着爹死在你眼前吗?”达勐情绪激动,拽得锁链哗哗作响,“爹死了,难道你能快快乐乐地做你的王后?跟你的杀父仇人生儿育女,快乐一生?”
唯夏凝睇着他的脸,痛苦地面目扭曲。
“你果然是爹的好女儿啊!哈哈哈!”达勐像个失心疯似的哈哈大笑不止。
唯夏垂下头,把嘴唇咬的发白,指甲深深剜进手心,剜出了血。
批阅完一叠厚厚的折文已是深夜。
沐言伸了伸酸痛的腰背,转眼望向窗外,不知何时下的大雪,竟把宫墙镀了一层厚厚的银边。
“这么晚了,夏儿不知睡了没有?”沐言凝视着白雪,眼中生出疼惜之情,“她有孕在身,又遇上这种事。我该多去看看她。多陪陪她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没有携随从,就自己一个人,往桃花园去。
桃花园暖融融的灯光犹在,映入他的眼里,映在他的身上,一股暖意涌上心头。
他凝睇着那束灯光,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