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头领见杨丛义不知道,便又道:“时下常见,练的好的枪法不多,其中罗家枪和杨家枪名气最响,流传最广。天下虽然还有许多独创枪法,但都埋没荒草,不显于世。你这枪法虽然名气不显,却也有流传,不只你会,我也会,知道是为什么吗?因为这枪法本是岳帅所创,我们叫它岳家枪!”
  “岳家枪”三字一出口,杨丛义直觉得宋头领整个人气质猛然发生了变化,瞬间变得凌厉起来,坐姿也随之傲然挺立,犹如一杆长枪。如此看来,宋头领跟岳飞应该有莫大的关系。
  杨丛义此时才恍然大悟,难怪这枪法出手就伤人,杀气这么重,原来是出自军中,还是天下闻名的岳飞岳元帅所创。一想到岳飞,杨丛义便也肃然起敬。起身道:“原来是岳元帅所创,我先前无知,胡言乱语,宋头领莫怪。”
  宋头领摆手道:“都过去了,一场变故,如今这枪法也改了名,叫形意枪。”说着便又像泄了气一样,变得有些士气低落,有些慵懒。
  杨丛义现在不关心枪法,倒是对宋头领跟岳飞的关系十分有兴趣,岳飞所创的枪法,自然只有身边人才会学到。先前对救他的大叔的身份也有怀疑,如今看来,应该也跟岳飞有关,至少也应该是岳家军的人。
  想到这里,于是小心打探道:“原来已经改名叫形意枪,大叔教我这枪法的时候,倒没有提起。他以前是岳家军的人,回到乡里以后很少透露,也没几个人知道他。既然这枪法来自岳元帅,不知道宋头领是不是跟我大叔一样,以前也是岳家军?”
  宋头领挥手驱散心里的阴霾,朗声道:“我当然是岳家军,这枪法可不是人人都能学到。你大叔怎么称呼,我应当认识。”
  杨丛义心想,此处离黄梅县好几百里,就算去找,也应该找不到。再说大叔既然隐姓埋名,告诉他的也应该不是真名,如果宋头领真能知道他,也是一件好事。便回道:“大叔是个处事小心谨慎的人,在军中想必不是真名,说出来也未必认识。我可以告诉把大叔的样貌告诉头领,头领可以猜一猜。”
  宋头领笑道:“说说看,只要说的准确,我应当知道。”
  只听杨丛义道:“年纪四十出头,身长七尺,身体看起来较瘦,但精干,脸长面黄,有短须,浓眉,双眼有神,沉默寡言,喜欢安静。”
  宋头领脸上一喜,惊叫道:“右卫长!你认识右卫长。”
  杨丛义被宋头领的神情惊到,他还真认识大叔,那还真是巧了。只是右卫长是什么?听着好像是军中的职称,看来大叔不是一个普通的士卒,还是岳家军里的军官呢。但他仍然有疑虑,岳家军有千军万马,样貌相像的不知道有多少,哪能如此就认出来,便问道:“宋头领怎么凭样貌就能知道大叔的身份?”
  宋头领道:“右卫长既然教了你枪法,就没有隐瞒的打算,我也说给你听。这枪法在岳家军里只有岳元帅的近卫可以学到,而近卫人数也只有一百人,常年吃住都在一起,哪有认不出的道理。还有,近卫里如今年纪四十出头的,除了左卫长和右卫长,就没有旁人。因此,你大叔必定是右卫长无疑。”
  杨丛义若有所思,点头道:“大叔从不说军中事,原来他还是岳元帅的近卫。”
  宋头领忽又问道:“当初分别时,右卫长说要回乡隐居,不知他如今隐居在哪里?我们已经有五年没见了,能不能告诉我,若是得空,可以去看看他。”
  杨丛义有些为难的回道:“大叔既然隐居,肯定有他的想法,我不便透露他的行踪。”
  宋头领道:“杨兄弟这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与右卫长有同袍之谊,许久未见,如今得到消息,去见见不是人之常情?何况你现在上了山,又与我成了兄弟,去拜访一下,有何不可。”
  杨丛义想了想,觉得宋头领说的在情在理,根本就不好拒绝,只得回道:“我怕大叔怪罪,说个大致的地方,宋头领觉得怎么样?”
  宋头领道:“行,你说说看。”接着又说道:“以后别叫宋头领了,我长你几岁,你就叫声宋大哥。”
  如今既然有了大叔的这层关系,杨丛义也不推辞,点头应是,然后道:“大叔如今隐居在大别山,要是见到了可别说是我告诉你的。”
  宋头领笑道:“放心,你就是不说,我也能猜到。右卫长应该是隐居在蕲州黄梅县,我没猜错吧。”
  杨丛义心想,你既然都能猜到,那还问什么,可嘴上也不好直接这么说,便道:“宋大哥是如何猜到的?”
  宋头领道:“这就真的不方便说了。”转而说道:“好了,如今你我能在这奶头山相遇,也是有缘,以后有事直接来找我。要是有空,再切磋切磋枪法,你的枪法还是可以的,要多下些功夫。”
  杨丛义道好,并表示以后好好练枪。
  之后宋头领又给杨丛义等人安排近期要做的事情,说是前寨的围墙年久失修,有几处毁坏,需要修补,整体上还要加固,说从明天起让他带人帮忙修围墙。
  十多人上山,不能吃白饭,也该出点力气。围墙就在寨边,去修围墙也方便传递信息。杨丛义欣然应允。
  坐不多时,便起身离开。